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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苏穆,手里端着一碗粥。
叶蘭有点局促,往后靠了靠。
“你好些了吗?”
“没事了。”
苏穆将手中的粥放在床边的小案上。
他侧立一旁,有点无措。“有样东西要物归原主。”
“物归原主?”
他伸手入怀,掏出了一只肚兜。
一朵兰花绣在中央。是她的小衣!
“当日鲁莽,拿了叶子爷的……”他僵着手脚,满面尴尬。
叶蘭大惊,胸口一阵虚空,觉得自己赤裸裸暴露在烈阳之下。
她一把拽住了小衣,攥在怀中。
这一件,是贴身之物,如今,辗转着从他怀里掏出来,算作什么?肌肤之亲?
他仍站在那里,见叶蘭紧攥着肚兜,以为是相思之情,微微一笑,“想必是你心仪姑娘之物,好生收着吧。”
“你别瞎想,我可不是什么登徒子!”
叶蘭又气又恼,手里的小衣被他沾染了,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一团莫名的火由心里一路烧上来,烧红了她的脖颈,也烧热了她的脸。
她羞恼难耐,索性躲起来,
“我要回去了。”
急急地从雕花大床上下来,鞋子也顾不得穿。动得太急了,牵动了伤口,下意识地哼了一声,身体不争气地软下来。
苏穆一把拽住叶蘭,“别乱动,本君都言语了……当日,错把你当成了采花贼,误会你了……”
一城之主,世家掌权人,桀骜不驯的男人,一时间,为了她,成了个犯错的孩子。
叶蘭进退维谷。
苏穆习惯性地粗了蹙眉,命令于她,“别乱动。给本君在床上好好歇下,外面风声甚紧,你哪都去不了,我知道,你担忧那帮小兄弟,我已经派辰星去查看,无人涉险。”
她知道这通脾气发的没有道理,偃旗息鼓,被苏穆搀扶着靠在床上。
他见叶蘭满脸不悦,以为是自己的强权侵犯了她,语气软下来,“吃东西吧。逸花楼的招牌木樨燕窝羹。”
白朦朦的羹粥,当中央,点着几颗殷红的枸杞,如同白雪地上的红梅落英,意境清雅,递到叶蘭的面前。
叶蘭决然地要拒绝,抬手,牵动了伤口,疼了一下。她忍着没将呻吟吐出来。她不要在他面前示弱。
“我不饿。”眼神瞥到别处,太刻意了,刻意不去看他。
她不想见他?没什么好生气地连连推开他,他的好意,他的道歉,统统让自己气恼。自己惯不是个小肚鸡肠的人,游侠之身,多少江湖好友,都是一杯酒,一招拳,便成了生死之交,喝酒畅游,席地而睡,她的那般兄弟,皆是如此结交的。到了苏穆这里,她变得没了道理。
然而,她朝朝暮暮地藏在这烟花之地,不肯离去,难道不是在等他?谜一样的愁绪扰住了她的心,曲曲折折,迷迷蒙蒙,看不清。一定是在女儿堆里呆久了,也沾染了她们古怪的习性,或者,是一种病,软弱的,甜蜜地,沉溺下去,沉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