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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晨疑惑的往车前瞟了一眼,刚才停车,只看见那两个穿着军大衣的上来,完全不记得还有他这么个人。
不好意思,是不是吓到你了?
那人说话的时候脸上堆着笑,像是一个脾气很好的人。
没事,车里太暗了,没注意到你什么时候坐过来的。
大叔裹了裹衣服,兄弟你到哪啊?
雪糕厂!
一听雪糕厂,大叔眼瞳中闪过一丝激动。
哎呦,我以前在那干过!说着伸出手来,要跟陈晨握手。
这人的手又硬又冷,像是一块刚从雪地里捡起来的铁疙瘩。
挺巧的,我工作不久,是去年19年才来的,你呢?
大叔哦了一声,我是零几年那批的老员工了,当时在车间,你干啥的?
我是设备运维部的!
设备运维?
大叔疑惑的重复一遍。
就是修机器的,没故障的时候,就按个电钮!
哎呦,那你这工作轻松啊,不像我那个时候。
在车间流水线天天还得穿个靴子泡在水里,又凉又危险....
说着,大叔好像回忆起了什么,声音越来越小。
沉吟半晌才继续说:我还记得那个时候,车间里有个姓周的同事呢,他媳妇儿天天跟他闹离婚。
流水线工作的时候心不在焉,把整只右手都绞尽传送带里去了....
陈晨听了这话,脑海里顿时有了画面,不禁皱起眉头。
年纪应该不大吧,以后可怎么生活呀!
大叔看了陈晨一眼,无奈的摇头苦笑:还生活什么呀,当时那看机器的人也不在,小周胳膊伸进去之后机器没能及时停下来,最后整个人都卷闸道里去喽!
他娓娓道来,虽然是在讲别人的故事,但陈晨听上去,能明显的感觉到这个大叔复杂的情绪变化。
陈晨觉得有些压抑,也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长长的呼了口气。
当时我就在旁边呢,人进去了,拽也拽不出来,亲眼看见小周的血浸透了一池子。
奶油是白色的,他的血全浮在上面....连骨头都做成雪糕了...
听到这里,陈晨已经明显感觉到不舒服了。
而且现在还是深夜,也不太适合谈论逝者。
他直了直腰,有意转移话题问:
叔,你怎么这么晚了还出门啊?
大叔也迅速从悲伤的情绪中摆脱出来,恢复了刚才的笑脸:
因为我就在雪糕厂前边的村子住啊!
接着,他又开始谈论起了村里的奇闻趣事。
陈晨听的有些犯困,抱起胳膊,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礼貌应和着。
就这样聊了一路,终于到达了雪糕厂。
前面那两个军大衣的乘客依旧岿然不动的坐着,估计也是去终点站的。
陈晨瞥了他们一眼,挥手跟大叔道别之后,便下了车子。
虽然已经夜里十一点多了,但厂里依旧灯火通明,人流攒动。
陈晨去宿舍换了工作服出来,正巧碰见了同事孙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