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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非“啧”了一声,打断了他这套上有老下有小的说辞:“行了你,事情还没查清,你在这儿怕什么呢?而且没看到人,难不成还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徐超急得不知道怎样反驳,旁边的季青舟忽然搭了一句话:“为什么不能从天上掉下来呢?”
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愣了。
徐超哭哭啼啼,还是被带走了。另一位目击者周英杰虽然没疯,但是活了大半辈子第一次目睹如此血腥的场面,老人家心脏有点受不了,倒有点被吓到半身不遂的征兆,只能先带回去稍作安抚。
唐殊在开车送季青舟和陈冰回工作室的路上接到了潘非的电话。
“唐队,监控调出来了,附近的几个我们都看了,有点棘手。”
唐殊直接开了免提:“说。”
“事发现场不在路口,加上是深夜,附近的灯光太差了,监控上只能看到货车紧急刹车,的确也看不到受害者的身影,我们看过好几遍了,也的确没有车辆或行人的运动轨迹,这说明……”
说明徐超没有说谎。
唐殊应了一声:“先等法检那边结果出来,我觉得不排除像季……”他瞥了一眼季青舟,“季小姐说的,死者有高空坠落的可能。”
季青舟默默看着窗外的风景,安静得像是不存在。
潘非接话:“那我在局里等你。”
唐殊点头:“行,现场资料抓紧整理好。”
潘非连声答应下来。
那边电话一挂,车里又恢复了安静,陈冰在后面睡得人事不省,偶尔只能听到被隔绝在车外渐弱的噪音,震动着耳膜,嗡嗡作响。
唐殊把车里的暖气开足了些,大方地道谢:“今天耽误你时间了,改天请你吃饭。”
他语气普通得像是完全忘记了两人见面时那一场互不相让的“争吵”,可这样一前一后相差颇多的态度也足够表明了他心中所想—之前发生过什么全都既往不咎,以后我们也不要有过多的接触。
季青舟垂下眼,不知怎的,脑海中忽然浮现不久前他们四目相对时,唐殊眼底那抹灰沉沉的疲惫。
心脏像是被手掌狠狠压了一下,有一瞬的窒息,季青舟轻轻叹了口气,还是客客气气地开口道:“没事,这些都算是举手之劳,不过你既然提起来了,我打算向你讨个人情。”
唐殊原本准备了一肚子的客套话,被她这样一通抢白,一时有点转不过弯:“你说。”
季青舟直直盯着前方空荡荡的、仿佛永远一成不变的公路,半晌转过头来,静静地望着他:“我知道你对心理医生没什么好感,可我还是希望你可以接受我的治疗,这也是为什么都三更半夜了,我还陪着关彤来找你的原因。”
唐殊一听这事,头又疼得厉害:“季小姐,我们素不相识,希望你不要给自己强加这些没必要的责任感。”
“我对你已经有了一些了解。”季青舟及时开口,避免了双方拉锯战一般的无用交流,“凌晨出任务的时候很危险吧?唐殊,影响到你正常生活和工作的一切隐患都要尽早排除,拖着对谁都没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