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笑了笑，眼底一片柔软：“你叫玥儿，又救了我的明玥，不如本宫认你做义女如何？”
这问来得都太快，我看着她不似玩笑的神情，都不知该如何作答。
这时，孟延安突然上前开口道：“孟玥无才无德，配不上公主的称谓，还请贵妃娘娘收回成命。”
我猛然怔住，不可置信的看向孟延安。
……我从不知孟延安心中竟是这样看我。
他那淡漠的眼神如一把冰冷的利刃狠狠插入我的心口，疼得我半句话都说不出。
殿内的各种异样的目光瞬间聚集在我的身上。
被‘哥哥’在贵妃面前如此折辱的‘贵女’，我简直是京城里独一份。
我只觉无地自容。
只能惨白着一张脸，俯身向贵妃下跪：“臣女，配不上。”
竟是司徒明玥率先回过神，强扯出笑打圆场：“延安真是开不起玩笑，母妃不过随便说说罢了。”
她又将我扶起来，看向众人大声道：“若不是玥儿对我舍身相救，如今我只怕早没了命，她的品德我最清楚！”
我看着她为我的样子，鼻尖一酸，蓦然垂下了头不敢看她。
我想要抢走她喜欢的人，而她却对我如此好。
这一刻，我突然觉得自己无耻……
若她是个坏人，也许我便还能好受一些，可她偏偏那样好。
好到我连看一眼她宽慰的眼神，都不敢。
宴席匆匆而过。
回程的马车穿过街道，车外风声呼啸，车内却一片寂静。
我和孟延安相对而坐，却相顾无言。
许久，我先开了口：“哥哥，你现在是讨厌我了吗？”
孟延安没有犹豫地答道：“是。”
我心口冷得跟置身冰窟一样。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靠着车厢一字一句道：“人贵有自知之明，希望你不要再对我造成困扰。”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对我露出这样的神情——疲倦、厌烦，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
我大脑一片空白，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一般，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车就在这时停下，孟延安随即大步下车。
我看着他的背影，下意识想要去抓他的袖子，才伸出手却又顿住，指尖一根一根蜷缩握紧了。
我突然明白了，我和他其实早就结束了，在他第一次喊我妹妹的时候，在他将司徒明玥带回来的时候……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留不住……
我从喉间挤出徒然而苍白的几个字：“……我明白了，哥哥。”
孟延安微微一顿，却终究没再回头看我一眼，大步走入府中。
走进将军府，一片灯火通明。
我莫名心头一跳。
一入大厅，一句怒喝便朝我砸来：“混账！跪下！”
我还未反应过来，一沓信笺便被甩在我脸上。
我低头看去，脸色瞬间惨白了。
那是我写给孟延安的情诗，第一行便是——
“相思一夜梅花发，忽到窗前疑是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