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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妾,不是奴婢,也不是郁孤台的亲眷。
小厮侍女们私下不知道怎么称呼我,只是说「那个女人」。
我不在意。
我曾骄傲地和他们说:「我迟早会嫁给郁孤台的。」
我那时候,可真蠢啊。
郁孤台淡淡看了我一眼:「以前的手下,在府中荣养。」
江映月娇嗔一声:「吓我一跳,还以为是你的妾室。」
「从来都只有你一个,哪里有别人。」
他淡淡看了我一眼。
我明显看见了那眼神中含着的威胁。
我是替他杀了很多人,也为他挡过很多刀。
可我从没以他的杀手或暗卫自居,也没要过一份功劳。
我做这些,都是因为我以为他会娶我的。
……
那天我灰溜溜地回到院子里。
风刮过来,空荡荡的。
我很想找人说话,可景衍去城外寺庙了。
景衍是我在京城唯一的朋友。尽管他是以除鬼的名义来到我身边的。
我替郁孤台杀的人太多了,他们死时面目狰狞的样子一直印在我心里。
我很怕鬼。
一直都怕的。
以前每晚,郁孤台都看着我入睡。
做噩梦时,我会意识不清地挣扎、大喊。
这时郁孤台睁开熬红的双眼,强势地搂住我。
「袅袅,我在呢,袅袅。」
他将我按在胸口,我能听见他的心跳,逐渐冷静下来。
「胆小鬼。」
他总爱笑话我。
他一笑,右眼角处的红痣尤为明显,潋滟动人。
我安下心来,抱着他入睡。
多好。那个时候他还是我一个人的。
后来,郁孤台在朝中声名鹊起。
人也变忙,几旬几旬不回府。
我曾央求他带着我,不论去哪。
郁孤台请来了景衍。
他是有名的少年神僧,年纪轻轻便禅悟佛道。
他每晚都会敲木鱼,直至我入睡。
我坐在院子里,秋风萧瑟,吹得头疼。
壶里的茶是凉的,凳子上有灰。
我慢慢地喝着,凉意深入骨髓。
门口人影晃动。
郁孤台,他来了。
对,我知道,他肯定会向我解释的。
他是爱我的。
要不然他不会挨了二师姐四十长鞭,只为带我下山。
不会在每次我做完任务受伤后,帮我上药时心疼到不敢下手。
不会一字一句珍重承诺我,要让我像大师姐那样,风风光光穿上嫁衣。
对,他怎么可能不爱我。
我极力说服自己,甚至故意垂眼,不想去看他面若冰霜的脸。
「你老实一点,我保你安稳到老。」
我心头一跳。
什么意思?
郁孤台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轻轻哼笑了下:「不要祈求不该要的。」
比如……
他的爱吗?
我颤着手站起来:「为什么?」
郁孤台神色不变,只是淡淡反问:「你觉得,到如今位置,我还会爱你吗?」
字字深凿入心。
我红了眼睛:「你是在说我不配吗?」
他说:「是。」
原来不是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