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言家劲手中玩弄着一个打火机大小的录音器,坐在书桌前喝着清茶。
言恒烁一副纨绔的模样大喇喇坐到他对面,眼皮都懒得掀,低垂着视线问道,“找我什么事,那份合同我不是已经签了吗?”
“恒烁,你回来也有几日了,就不能把心思收一收,好好理理事务,你大哥走了之后,我能依靠的人就只有你了!”言家劲难得语重心长的说。
“嗤!”言恒烁好似听到什么有趣的笑话,讥讽道,“爸,你还没到倚老卖老的地步,凭你的身体还能再活个二十来年,不用自谦,我也不想那么早就把自己关进劲宥公司那个坟圈里。”
言家劲的脸瞬间阴沉起来,他最讨厌的就是言恒烁这吊儿郎当的态度,把他呕心沥血经营了二十来年的公司当坟墓。
他还不配!
“我知道你喜欢苏亦晓,但是她不合适你。”
“你怎么知道她不合适?”言恒烁冷冷的打断他,“如果不是你在我出国期间,逼着苏亦晓嫁人,我们早就在一起了!”
言家劲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模样反而泄了火气,按下手中录音器的播放键,里面传来苏亦晓清婉而坚定的声音。
当言恒烁听到她亲口承认,“我和他只是叔嫂情谊”时,他的眼眸中浮现了葬礼当天那抹阴鸷,薄唇被紧紧抿成一条线,棱角冷厉的可怕。
“你都听清楚了?我早就说过女人都是无情物,她早都放下了那些所谓的旧情,偏偏你还在这里念念不忘!”言家劲嘲讽他。
言恒烁咬了咬后槽牙,冷声道,“我们之间的事,不用你来插手!你也不必再想方设法录这些鬼话,我不会信的!”
说完,他疾步离开了书房,还碰倒了面前那杯碧螺春。
言家劲看着水滴蔓延过桌延缓缓向下流淌,浑浊的瞳孔里闪过一丝精锐光芒。
*
午后,阳光从百叶帘透进来,温暖而惬意。
苏亦晓却没法享受着午后的时光,她有要紧的事要做。
言家劲没到周五的下午都会去公司开例会,而这个下午则是她最好的时机。
她偷偷溜进言恒鑫的房间里,看到映入眼帘的黑白遗照,那张英俊而消瘦的面孔,正在对她展露亲和的笑意。
“恒鑫,对不起,不是故意打扰你休息。”
苏亦晓有些抱歉的向照片鞠了一躬,然后却做出了些让人难以想象的事——她把言恒鑫的遗照拿了下来,相片背面的墙上,是一个小小的密码盒。
这是她偷偷藏下来的,为了不让言家劲发现,只能先藏到这里。
谅言家劲再老奸巨猾,也不敢对儿子的遗照下手!
至于那个密码盒里是什么,她无从得知,因为言恒鑫离世前,还没来得及把密码给她。
还记得那天雨夜,言恒鑫弥留之际,她对自己这个有名无分,病病殃殃十多年的老公只有同情和哀叹,她尽好自己最后一份妻子的职责,要送他最后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