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他从政法大学毕业，刚到区检上任，正是基层打口碑、造声势的时期，公诉出差，外市会议，总是那个女人跟着，陆知许反感自己的女人抛头露面出风头，她也聪明，跟着归跟着，安安分分在幕后料理他的起居，从不和那圈子的人接触。
陆知许和她关系算得上稳定，可陆家不同意，宋小姐也够狠，在他眼皮底下割腕殉情，外界眼中的高门权贵和美貌女人，本该一个为青春买单一个找长期饭票，没什么真心的，宋小姐的贞烈着实震撼了陆知许。
尽管没得善终，之后长达四五年，男人好似和陆家较劲，活得清心寡欲，再不碰感情。
他一个月没回家，初藜就该警觉了。
“养私生子倒无所谓，可宋小姐不接受您的孩子，陆先生也要顾及她。一个是一时兴起的玩物，而宋小姐——”
话音未落，一巴掌抡在徐茵的左脸，她脑袋一歪，难以置信捂住，“你打我？”
初藜挺直背，“你也只是他的下属，没资格对我指手画脚。”
徐茵咬牙，红着眼追上，“你不甘心给宋小姐腾位置吧？你不敢抱怨，不敢质问，只能装傻，否则陆先生会厌弃你。”
初藜一顿，尖锐的指甲嵌进皮肉，一阵钻心的疼，她直奔电梯。
去停车坪的途中，余光扫过巷口行驶的红旗L5，西服革履的陆知许在后座，旁边是一张女人的面孔，白皙素颜，长发乌黑，似乎才从附近的商场逛完。
车窗半压，男人含笑听女人讲话，臂弯圈在她座椅背的边缘，自然而然的姿势亲密又舒服。
他一贯没什么耐心，连初藜也很少见到他这样温柔迁就的一面。
心脏被锤子重重敲了一记。
——我不喜欢你化妆，不适合你。
——许哥，你喜欢我什么样？
男人笑，“我喜欢你清纯。”
她攥紧方向盘，剧烈喘息着，形容不出的苦涩。
原来陆知许把无法光明正大给予那个女人的情意复制在她身上，他难忘和爱惜的从来不是她。
*
入夜，陆知许回来，初藜听到脚步声，没有像往常出去迎他。
男人推开门，语气不太痛快，“你打了徐茵？”
初藜一动不动，从梳妆台的镜子里注视他，“她告诉你的。”
“她没提。”陆知许摘腕表，随手一放，大衣裹着潮湿的寒气，“我看她脸肿了，其他人没胆子打她。”
初藜想到她会告状，也想过陆知许买个礼物安抚她，她来耀武扬威，唯独没想到她手挺毒，初藜打得不算重，根本没痕迹，估计她自己又补一巴掌。
“徐茵跟了我多年，你不该动手，她威胁不到你。”
初藜站起，“徐茵说我打她，那她说自己干什么了吗？”
男人扯着领带，皱眉。
“你昨晚去南海湾了，是宋小姐的电话。”初藜浑身控制不住发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怀孕了，你会让我打掉孩子对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