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不是亲眼所见，说不定还真能被她们哄住。
若不是还有事与太夫人说，他这会儿早走了。
再听不下去，他开口准备结束这场闹剧，“当时我也在花园。”
一屋子大小女人立刻齐齐看向他。
有吃瓜看热闹的，有饱含希冀的，也有充满担忧的……
裴钰长话短说，“三弟的确倒在地上。”
他说的是实话，并没有偏向谁，可这话听来却像是印证凌霜所说。
果然，下一刻太夫人露出个笑模样，嗔道：“清儿不懂事，事情都说不清。这两天在屋里抄几遍心经。”
怕裴钰不耐烦，太夫人问道：“可是有事？”
……
凌霜怎么也没想到裴钰会帮她，明明之前他对自己那般厌恶。
还有裴钰说他当时也在场，也不知是真是假？
若是真，那他有没有看见她打人？
又为何不揭发她？
凌霜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尽力缩小存在感。太夫人却不给她机会，“凌霜，明日你跟钰哥儿一起去。”
她尚不清楚何事，下意识看过去，正对上裴钰幽黑深邃的眸子。
凌霜怕得一抖，赶在裴钰开口前，对贾氏道：“太夫人，我这两日有些着凉……”
“年轻人要多出去走走，不然身子总是病歪歪的，听我的，一起去。”
见底下的小姐们都面露向往，太夫人又笑问：“你明日与太子去郊外狩猎，除了大司马府上的小姐，可还有旁的小姐？”
裴钰答：“大约还有王家的亲眷姐妹。”
太夫人笑着对众人道：“你们有谁想去，明日都可以跟着一起。”又吩咐纪氏，“你来安排一应出行事宜，咱们家女眷多，可不能冲撞了。”
纪氏忙起身应了，大房没有主母，如今整个相府，是二房李夫人当家。
等到宁寿堂众人散了，太夫人单独叫住凌霜。
“今儿你给钰哥儿送食盒，他可曾说了什么？”
凌霜原以为太夫人要问三公子的事，当即心下一松。也不说话，只垂眸摇摇头。
太夫人幽幽叹气，“钰哥儿他娘死时他才六岁，小孩子什么都不懂，误以为他父亲宠妾灭妻，对他父亲有心结，这才拦着不让他父亲续娶。”
裴相的亲事，据说都让裴钰搅黄了，裴相十年来孑然一身，裴钰这孝子可谓功不可没。
“好孩子，你受委屈了。
只要你能叫钰哥儿同意他父亲娶妻，我立刻就八抬大轿娶你进门。”
这是贾氏与她之间的约定。
其实老太太也是用心良苦。
既心疼终日为朝廷操劳的裴相，又不想委屈桀骜不驯的裴钰，这才想出娶个小门小户做继室的主意——
凌霜出身士族，却父母双亡，孤身带一幼弟，这样的出身，自会对裴相小意照顾，对裴钰多加忍让。
是以最初认亲时她就让凌霜在辈分上长了裴钰他们一辈。
太夫人又叮嘱道：“你先不要与他明说你要做他继母。钰哥儿倔得很，对他父亲另娶这件事情非常排斥，你若明说，定没个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