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夫人点头，程老太想起偶尔听过的几句闲话儿。
大户人家的贵人吃东西都是要试毒的，这羊奶出自他们程家，更不好让人家怀疑了。
于是，她赶紧招呼陶春娥，“福宝儿嘴急，先喂她喝吧。”
说着话，她拿了勺子舀了羊奶就送到了暖阳嘴边。
暖阳心里给奶奶大大比了个拇指，然后就痛快喝起来。
奶香渐渐弥漫，孙夫人怀里的女儿有些心急，伸着小手又去抓羊奶碗，“呐…呐…”
“快喂囡囡喝吧。”孙夫人赶紧把女儿递到奶娘怀里。
丫鬟也舀了羊奶，小心翼翼喂给小姐。
许是饿了，亦或是受到暖阳感染，孙家小姐也学着她的样子咕咚咚喝着，胃口大开的模样让孙夫人越发高兴。
“过一会儿我们便继续启程，你们有什么事去跟王管事说就行，不要客气，以后常抱孩子来闲话儿。”
孙夫人趁着两个孩子喝奶的空档儿，柔声嘱咐程老太和陶春娥。
程老太赶忙应了一声，心里安稳很多。
待得两碗羊奶见了底，暖阳和孙家小姐都喝得小肚子滚圆。
孙家小姐还打了个软乎乎的奶嗝，窝在孙夫人怀里。
黑葡萄似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比她还小的暖阳，新奇得很。
程老太和陶春娥又陪着孙夫人说了会儿话，直到两个孩子都有了困意，她们才回到了住处。
这是最简单的下人房，在最下层的船舱尽头，房间没有窗户，地板还泛着潮气。
程家众人分了男女，总共占了两个房间，狭小的空间让他们转身都稍显拥挤。
饶是如此，程家老小也对孙家感恩戴德。
只要能平安到京都，就算是比这再差的环境，他们也能忍受。
“娘，我给您的铺子下面放了草垫子，您腿脚不好，别受了潮气。”
赵玉如扶着程老太来到她的卧铺前，仔细嘱咐。
程老太点点头，对自己这个三儿媳的贴心感到一阵欣慰。
“二嫂和二哥他们去帮着干活儿了，我一会儿也得去。
刚才王福兄弟说，您岁数大，不用做什么，春娥要给孩子喂奶，空闲了再去干活就行。”
赵玉如做事稳妥，性情又温和，这么一会儿功夫已经和船上的几个小厮熟识起来。
“好，你快去干活儿吧，记得盯着点老二媳妇，别让她乱说话。”
程老太叮嘱赵玉如，赵玉如应了，又抻了抻床褥，这才出去忙活。
程老太靠坐在铺位上，要了孙女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心里长长松了一口气。
至此，他们一家才算是在孙家的船上彻底落了脚。
暖阳心疼奶奶，想哄奶奶笑一笑，奈何吃的太饱，很快就睡着了。
日上三竿时候，大船重新滑入江水中，扬帆远航。
离开了码头，也离开了满眼凄惨的灾民们。
程家几兄弟适应了一日，就各自寻到了适合帮忙的活计。
程老二能写会算，帮着王管事采买记账，很快成了王管事的好帮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