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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墨把纸杯丢进花篮中,转过身,走出门,还不能离开这里,因为市里的领导还没来。他站在门外抽出一根烟,吸了一会儿,就觉得身后有只干枯的大手按在自己肩膀上。东方墨随之闻到了一股熟悉的狐臭夹杂古龙香水的味道,不用回头,就知道一定是那个他最不想见到的人。
“姐夫,最近还好吗?”红霉素套话道。
“还好,以后别叫我姐夫了,给外人听去了不太好。”东方墨皱着眉说。
“没问题,姐夫,对了,你站在这里等人吗?”
“不,我出来吸根烟,你忙你的去吧!”说着,就朝屋里走,没想到却被红霉素拉住了胳膊。
“姐夫,陪我去趟厕所吧。”
东方墨冷冷地一笑,随口说:“开玩笑吗?上厕所用得着我陪,难道你还怕厕所里有鬼……”当他说到“鬼”这个字时,心里竟然抽搐了一下。没想到红霉素的脸一下子拉长了,本来那张脸就长,加上故意扩大的鼻孔,看起来活脱一张大驴脸。
“姐夫,你看出来了?告诉我,你是怎么看出来的?”红霉素神头鬼脸地问。
“啊?!你什么意思啊,我不明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东方墨十分谨慎地问。
红霉素瞪大眼睛左右摇摆自己的头,好像身边站着看不见的人,而后压低了嗓子才说:“姐夫,我不瞒你,最近我真的撞邪了!”
仿佛一股阴风从东方墨的领口钻进衣服深处,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别乱说好不好,快三十的人了,还疑神疑鬼地信这些。”可是,东方墨却又有一丝好奇,顿了顿,还是问道,“你撞的哪门子邪啊?”
“姐夫,厕所在楼上,上面黑糊糊没有一个人,我憋不住了,你陪我上厕所我就告诉你!”
于是,东方墨不得不跟着红霉素走进电梯,当电梯的铁门关闭的那一刻,东方墨还没能预料到,不幸即将发生在眼前。
虽然有几盏走廊灯亮着,但二楼依旧很昏暗,厕所在走廊的拐角处,东方墨没有跟过去,只是站在电梯口等着红霉素。
电梯对面有扇门,用红色皮革包裹着,就像电影院里的那种隔音门,其实,那个房间本来就是个小型的放映厅,能容下五十个人,文化节歌舞比赛时,都会选在这里。
不知为什么,东方墨一见到门,心里便会立刻滋生出没来由的恐惧来。
一扇门虚掩着,露出一道幽深的缝隙,东方墨当然不会无聊到推开门看一看,说实话,他现在已神经衰弱,没那个胆量了。
嘴里那根烟吸到了烟屁股,他转个身面对电梯门,伸出右手去摸烟,本想续上一根,就在这时,耳中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
咯吱咯吱,吱呀吱呀……
东方墨急忙转过身,四处扫视,嘴里还叼着没点燃的烟。
那声音没有了,他朝前走两步,看了看走廊尽头的洗手间。红霉素看来是在蹲坑,一时半会儿出不来,他想下去,可觉得这样太不仗义了,况且他还想听听红霉素所谓撞邪的经过,因为他仿佛觉得和红霉素有种同病相怜患难兄弟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