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当下唯一的办法了。”岳昭一脸平静道:“张贼能够靠着兵多势大招降那些贪生怕死的官兵,我们也能借着大义的名头,去招抚那些本就是鱼目混珠,想着浑水摸鱼打下地盘贪图享乐的贼军将官,让他们弃暗投明!”
“再说了事急从权,若是能解武昌城之围,到时候楚王殿下与贺阁老庆幸与高兴之余,说不定会替我们向陛下美言几句,功过相抵也说不定。”
“你说的轻巧,先不说那些贼将官兵是否会相信我们这不足百来人的话,单单是以当今圣上的性格......”崔参将嘴角苦涩的摇了摇头,并不觉得这是一件易事。
不过崔参将的神态变化,还是让岳昭察觉到,对方已经有些意动了,可惜想法与态度还不算坚决。
崔参将的担忧岳昭还是知道的,毕竟崇祯这货的性格在前世可谓是广为流传,刚愎自用、天性多疑的他能在在位十七年里换了几十名首辅,还杀了十几名首辅就能看出,这货眼里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别人欺骗他。
矫诏的事情若是传到了对方的耳中,别说岳昭和崔参将能够解救武昌城之围,就算是他们干掉了张献忠,也免不了被押送回京,然后在菜市口一刀剁了的结局。
可岳昭心里门清,崇祯这货没多久活了,再不久之后,李自成就会从山西一路打到北直隶然后攻向京城,逼得对方吊死在煤山老歪脖子树之上。
到时候大明在那时就已经是名存实亡了,谁还会操闲心去管他们矫诏的事情?
不过岳昭心里清楚归清楚,他也不好和崔参将明说,明说了对方也不会相信。
他只能另想一个办法,让崔参将下定决心才好。
时不待我了。
于是岳昭眼神一定,再次附耳说道:
“崔参将,我们......”
......
另一边,经过一夜慌乱,终于重新维持住阵脚的大西军大营帅帐内。
年近四十的张献忠端坐在一整张老虎皮包裹宝座之上的,他阴沉着脸环视着帐下一众武将、谋臣,忍不住破口大骂道:“都是废物,一群废物!”
“五百名官兵就敢夜袭我军大营,还顺带着将数千石粮草被别人付之一炬?整个大营昨夜死伤了差不多两千余人,就这还让百来人给跑了?”
张献忠不是没吃过败仗,但还从来没吃过这么憋屈的败仗!
整整十万人!
就算是十万头猪,怕是也将这五百名官兵给撕咬致死了吧?
面对父王的责问,除却仍在追击官兵的张定国外,剩余的三名张献忠最信任有加的义子们,顿时跪倒在地请罪。
“父王,是儿将的错,儿将甘愿受罚!”
作为义子中的年长者,管理后政最出众者,孙可望果断磕头认罪道。
这么多年以来,他早已将张献忠的脾气了如指掌了,和谁对着干都别和这个大老粗对着干,你得顺着对方的意思借坡下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