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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我疑惑地把圣旨丢到一旁,逼问他道,“你说清楚!”
“当时我和雕陶莫皋商议没有成功,曾提议过带公主逃回来,却被公主拒绝了。我在情急之下质问她是不是喜欢上雕陶莫皋……”毛延寿顿了顿继续往下说,“然而事情不是这样的!早在公主入匈奴时,雕陶莫皋第一次见到公主,就对公主种下了情根,那时他碍于父亲的关系只能隐藏爱意,现在有了名正言顺的机会,他自然不舍得放手;然而,就算雕陶莫皋肯忍痛割爱,让我带公主离开匈奴,这样一来就会让一些族人抓到把柄,耻笑他说他不配继承单于的位置。如果因此引起匈奴内部新一轮的权力争夺,到时边境极可能发生新的动荡。那么,公主之前所付出的努力,不就等于白费了吗?”
然后他捡起地上那道圣旨递到我面前:“该说的臣都说了,现在皇上还要继续和匈奴开战吗?”
“不战,朕对不起她;战,朕也会辜负了她;到底要朕怎么办?”急怒攻心,头脑突然一阵晕眩,我浑身一软,几乎瘫倒在地。
“皇上……”毛延寿担忧地想过来搀扶我,我朝他挥挥手,示意自己没事,一个人转身朝宫殿更深处走去。
我要好好地,好好地,一个人静一静。
一连数晚,我都在黑暗中想象她的样子。
那幅画在我无数次的眼神抚摩中渐渐淡了轮廓,我令毛延寿拿去重新临摹一份。将来,我要让画像随我入葬帝陵。
我知道,这一生,我都等不回她了。
只有让她的画像永远地陪着我。
偶尔精神好些的时候,我就会恢复花匠生活,去看看她留下的兰花。很奇怪,无论我怎么用心地伺弄它们,浇水,除草,但在她走后,那些花就再没开放过。总是似败非败的样子。
连花也是这般执拗的么?
我苦笑地想。
有时候我也会怀疑。
我从来就没有从她口中得到过那个我想要的答案,直到现在,我才渐渐明白,原来那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她才是可以和我一起,创造一个属于我们的帝国神话的人。
我们之间的爱,更胜过父皇母后。它跨越了二人世界,变成了凌驾一切之上的大爱。
金风玉露,即使不相逢,依然心有灵犀,千里情牵。
我深信千秋万载之后,我和她的故事,我们彼此都一定会青史留名。
这也是我,唯一可以值得宽慰的了。
一天午后,我依在龙椅上,恍惚觉得周围的兰花都开了。
鼻息间阵阵熟悉的芳香,然后,做了一个甜蜜的梦。
我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鸟,追随在另外一只身后,一起飞向北方……
我看见了无垠大漠,看见了茫茫草原,然后,我还看见了她,在月光下弹着琵琶。
我朝她飞去,慢慢地,她的影子淡了,重新出现在我眼前时竟变成了一只鸟。我惊喜地认出,它曾在我梦里,停在汉宫玉阶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