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我在洗漱时看着镜子内，眼睑发黑的自己无声的笑了下。
顾恒之跟我提出的交易，让我很不争气的一夜无眠，甚至于满脑子乱糟糟的，一会浮现顾恒之的脸，一会又浮现苏婉婉那个白莲花的脸。
我现在有些矛盾，一方面，我觉得我想要的幸福，已经唾手可得，另一方面，我又觉得，这样的交易，于婚姻，于感情，似乎都有点不太光明。
尽管，这是顾恒之发起的。
但真的要这么做，我多多少少的觉得别扭，觉得这无异于是在我的生活当中埋下了隐患，种下了祸根。
顾恒之那边，似乎真是很急。
我这心下还在挣扎，他的电话就又来了。
“小爱，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我听着他语带急促的声音，在当下感受到的，除了他的急切，还有着他那一份对于苏婉婉无法掩饰的在意。
我的心下一痛，那一直难以抉择的挣扎，我索性把心一横，终是在这一刻有了答案。
可实际上，我想我已经没有选择了。
因着倘若我不同意，我想我和他之间极有可能真的再没有机会，再没有以后了。
欲望的驱使，让我到底还是接受了他的提议。
“我同意，不过我有条件，顾恒之，我要在为苏婉婉替罪之前，先和你登记结婚，如果你不同意，那这事……”
“行，你准备好你的证件，我等下来接你。”
“……”
还不等我的话说完，顾恒之那边就急急的应了声。
他答应的很干脆，没有半分半秒的犹豫。
但我知道，这种痛快，全然不是出于对我们婚姻的期待和向往。
他现在心系的，全部都是另外一个女人的安危。
而为了那个女人，他愿意拿出他的一切。
我看着那被他掐断了的电话，心头的苦涩感更重，在很快的翻出自己的身份证，户口本后，坐在家里静候。
他的人来的和昨天一样快，甚至严格意义上来说，是比昨天还快上很多。
只是乍一开门时，我看到他的样子，多少怔了下。
他的衣服还是昨天那套，平日里光洁的下巴，隐隐的冒出些青茬。那周身的疲惫感，相较于昨天更重了几分。
这样的他，看起来不甚狼狈，同往日里的干净清爽的形象大相径庭。
我静静的盯了他几秒，“你昨天没回家？”
“嗯，去医院了。”
他淡淡的应了下声，摆明了不想多说的直入主题，“东西拿上，走吧。”
“……”
我顿了顿，虽然有心再同他说点什么，可他的态度，已经在无形中拒我于千里之外。
见此情况，我心情复杂的撇了撇唇，索性没再多说的，对着他扬了扬自己一直拿在手里的证件，同他一前一后的出了门。
“我开车吧，你可以趁这个时间眯一会。”
因为他的疲惫，我自他的手里很自然的顺下车钥匙，不无体贴的说着。
他点了下头，算是认可了我的提议，沉默的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顾恒之，如果你很勉强的话……”
临开车前，我偏过头看着他那张写满倦意的脸，带了几分犹豫和挣扎的想要再度同他就这个事情有所商榷，我想更多的给他一分余地。
而说也好笑，明明在这种事情上，最该感觉到委屈勉强的应该是我。
可我却因着他的低气压，他的状态，只觉得，那个受了委屈的人好像是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