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程奚怀能活几天都讲不准，郑晚棠更是瘦得像棵豆芽菜，这两人能早生贵子都有鬼。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可就逆了程老太的毛了。
她最忌讳旁人说程奚怀的病，今儿却是自家人咒阿怀短命，能不气吗？
“你三嫂才进门头一天，你怎么就知道白吃了？！”
程珍珠是家里的幺妹，上头三个哥哥，打小也是惯大的，没个眼力劲儿。
看不出自家奶已经搓火了，还嘴不怂道，“奶既然想给三哥冲喜生孩子，就该找个有福运的嫂子才是，反正也是花了八两银子买的人，干嘛买个扫把星进门？”
“你说甚？”程老太强压着怒气。
“隔壁桂枝嫂子也从鹿儿村嫁过来的，她说，咱家这个新媳妇是那边十里八乡都有名儿的扫把星！上克父母，下克叔婶，只要跟她沾边儿，没一个有好下场！”
程珍珠说着，满脸嫌弃的瞪了郑晚棠一眼。
郑晚棠听闻八宝粥只有她一份儿，早就放下了勺子。
正准备让给程珍珠吃，谁知程珍珠当着面就这么说自己是买来的扫把星，眼眶忍不住红了。
程老太气极，抄起烧火棒，对着程珍珠的屁股就是狠狠一棍子。
程珍珠吃痛，哇的一声跳了起来，“奶，您干嘛打我？”
“打的就是你这个是非里外不分的蠢东西！旁人说你三嫂，你不帮着骂回去就算了，还翻回来给你三嫂听，你脑子里装的是水还是粪？”
程老太举起棒子还待再打，程大娘宋桂兰和她大儿媳李梅英正巧进来，连忙把程珍珠拉了出去。
“她奶，手下留情！”
“珍珠，快跑！”
程珍珠嚎着逃了出去。
一边跑一边还冲郑晚棠嚷嚷，“扫把星还不让人说了？进门头一天就害得奶打我，我看你不只是扫把星，还是搅家精！”
程老太举着烧火棍追到门口，到底跑不过身轻如燕的孙女儿，只得把气撒到她娘宋桂兰身上。
“一妇不贤毁三代！瞧你把珍珠教成啥刻薄样儿了！就她这么贱嘴贫舌的，将来到婆家有的是教训要挨！”
见婆婆在气头上，宋桂兰哪敢顶嘴，“珍珠还小哩，都是听旁人撺掇的，等会儿我就去找李桂枝理论去！”
程老太呸了一口，“少去丢人现眼吧，嘴巴长在人身上，人家说啥你凭啥管？你该做的是把自家闺女管好！”
说是这么说，孙媳妇被人背后这么讲闲话，还是气坏了。
“晚丫头怎么就是扫把星了？人家一进门就捡到一只十多斤的大雁，又肥又壮的，够一家子开几天荤了，明明就是福星！”
听程老太这么一说，大家都往屋角看去，果见花篓子里罩着一只肥硕的大雁，还是活的哩！
这可是好东西，就是村里的猎户张开弓都没本事打到这么肥的雁儿。
宋桂兰也眼睛放光，“真是阿怀媳妇捡的？”
“不然哩，难不成是你猎的？”程老太没好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