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佐还是赵五时,翠屏如果能讲出这样的话;那他还不高兴死,可那时候翠屏总是扳着一幅高冷的面孔不正眼看赵五;有一次赵五还有意将翠屏领进他的粮食仔种实验室参观,想拉近和翠屏的关系引起翠屏对他的印象和主意。
可人家翠屏在实验室转了一圈,临走时不冷不热留下一句话:“本小姐见的实验室多了,你这个不算甚么?”
翠屏这句话是在小瞧赵五,也就是说她心目中根本就没有赵五这个人;这不仅仅是翠屏对待赵五的问题,而是城乡差别难能弥合的重大问题。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哪个没有道德的学者将人分为城里和乡里人;一段时间里城里人是贵族,乡里人只能是打工者;尽管现在城乡差别在不断地缩小,但人们观念中城里人和乡里人还是有区别。
乡里人赵五想让城里姑娘翠屏给自己做老婆,不啻于天方夜谭。
赵五三代是贫下中农,而人家翠屏三代的城里人;祖上是大儒,爷爷、爸爸都是大学教授。
只是到了翠屏这一代,她大学毕业后在城里找不到工作,只能来到农村做村官镀金进入仕途。
要不像翠屏这样条件优渥的城市小姐,打死也不会跟赵五相识;但人世间的事情就是这样怪,越不相连的一些人到头来会成搭档甚至成为相好、夫妻。
赵五和翠屏就属于这样的人,而且自以为清高的翠屏姑娘穿越后还成了赵元佐的奴婢,这恐怕就是命运;命运这个劳什子你不认也得认——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赵元佐嘻嘻哈哈讪笑着,向翠屏跟前近了一步色眯眯道:“要本皇子用今文翻译蒹葭也行,那你让我香一口!”
翠屏站着没动,赵元佐便上去美美香了人家一嘴。
“满意了吗?”翠屏瞪着赵元佐道:“满意了就赶紧用今文翻译!”
这个难不住赵元佐,他是赵五时就用白话文翻译过《蒹葭》;现在自然还记忆犹新,便就一本正经地用今文朗读起来:
大片的芦苇青苍苍,清晨的露水变成霜。我所怀念的心上人啊。就站在对岸河边上。
逆流而上去追寻她,追随她的道路险阻又漫长。顺流而下寻寻觅觅,她仿佛在河水中央。
芦苇凄清一大片,清晨露水尚未晒干。我那魂牵梦绕的人啊,她就在河水对岸。
逆流而上去追寻她,那道路坎坷又艰难。顺流而下寻寻觅觅,她仿佛在水中小洲。
河畔芦苇繁茂连绵,清晨露滴尚未被蒸发完。我那苦苦追求的人啊,她就在河岸一边。
逆流而上去追寻她,那道路弯曲又艰险。顺流而下寻寻觅觅,她仿佛在水中的沙滩……
翠屏见赵元佐像模像样地用今文朗读完《诗经》上的蒹葭,禁不住掩嘴而笑——嘻嘻嘻嘻……
元佐见翠屏嬉笑得可爱,不禁猛然醒悟;看向翠屏愕然不已道:“翠屏我明白了,你这是用蒹葭做借口;让元佐用今文朗读向你表白钟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