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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瞥了一眼云府青花瓷碗再盯了一眼青狐面具,于嘴角浮起一抹笑意来,说道:“对于瓷器的制工与青料,小女子着实外行,不懂就是不懂,无可辩驳。但有一点,小女子却是绝对有资格点评一二,那就是画工。”
“哦?愿闻其详!”青狐公子来了兴致。
“小女子有言在先,只对画工评点,且是个人所见,公子若是不苟同,纯当耳旁风吹,否则亦有那对什么弹什么之嫌。”
公子的乌眸里亮了一亮,面具底下似有笑意。
“不论云瓷还是祝瓷乃至这景城的无数瓷器,在小女子的眼中都是精美至极,唯一欠缺的便是这画工,虽然可看出制家精雕细琢力求完美,但山水无灵草木无声百兽无气,因而比起先朝诸多珍贵藏品来欠的不止一点点火候。就拿公子这青狐来说……”
“如何?”
“想来这制瓷之人太过注重制瓷本身的工艺和色彩的呈现,却忽略了画工,光从器物来说,确为世间难得,然,它亦不过只是器物而已,美则美矣,却无灵气。”
公子沉吟未言,大约他从未曾受过如此不留情面的贬损吧。
颜雨泠也不客气,反正看不到他脸上是否恼怒,左右瞅了瞅,瞧见展柜边正是一方用于买家书写价格的笔墨纸砚,她却不用那笔,只掏出自己的画笔来,蘸了朱砂墨,踮起脚来在公子的青狐面具上勾勾点点,那青狐顿时呼之欲出。
青狐公子怔了一怔,不摘面具来看,却问:“敢问姑娘芳名?”
“京城,颜雨泠。雨声,清泠。”
“愿乘泠风去,直出浮云间。”公子点了点头:“姑娘好名,好画,在下记住了。”
颜雨泠内心里嘀咕一句:“他并未曾摘下面具来看,又如何知道是好画?岂不白瞎了本小姐的圣手丹青!”
话虽未说出口,公子似已从她脸上看出不屑,也不与她费口舌,却只管拿了她的画笔来仔细瞧着,直道:“好一支画人心的玉笔。”倒显出几分爱不释手之意,眼中的透亮直透到她的心底里去。
“明明画的是狐面……”
他望着她,含笑,不言。
她亦低了头,不语,一任纷飞的丝雨凝成满发的晶莹。
他抬袖想拂去她发上雨滴,却又滞手于半空,笑了笑,止于礼。
半城青花白,满城烟雨霭,却落得青石路上一狐面一绿袖俩痴呆。
“十万两,云府青花瓷碗售价十万两成交。”
俩呆人正是心头那什么蛋花汤乱翻滚的时候,忽而柜前一声高报。
人头齐齐往云府展柜这边涌来,街心里又是一声呐喊:“云府大瓷坊走水了,快去帮忙引水。”
所谓枪打出头之鸟,云府风头太劲,总教人惦记,一年里不出个一两回状况都说不过去。
一时间看热闹的,帮忙的,皆匆忙往云府大瓷坊奔走。
“讨厌,又来。”青狐公子咕噜了一句,扭头便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