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来到医馆,留着八字胡须的老大夫,眯着一双眼睛号了老半天的脉,在少年都快把眼登穿了时,才颤悠悠的吐出几个字,“风寒已久,寒毒已入肺腑,需调之,养之,切记、切记”,然后又开了一大包的药,什么养肺啊养喉啊,补药什么的,花了八两银子,刘二瞪着老大夫买心不情愿的掏了银子。
一个普通小工一天的工钱也才几个铜板,难怪这孩子给几两银子的药钱给逼的无法了,才想出了这么个以身卖钱的法子。湘晚荷叹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谁人知??
湘晚荷拍拍他的头,就像曾经无数个时间凌哥哥对她那样,安慰他道,”没事了,有我呢,你爷爷定会好起来的”。
少年抬头看着她,眼中闪过希冀、激动、万幸………等一一系列情绪,他道,“北宫姑娘,我也是个重诺的人,我答应以后跟着你,就决不会实言”。
“我知道”,这孩子从走出破屋子的那一刻,就决定了要和过去断绝一切,他所做所说的都在表明他的决心,她又岂会看不出。湘晚荷笑笑,“你比我小一岁呢以后就叫我姐姐吧”!
湘晚荷后来才知道少年并不是叫什么二蛋,原名沈逸之,是原兵部尚书的幼子。两年前遭朝中奸人陷害,被满门抄斩,兵封尚书府时是被老管家藏在地窖的酿酒桶里才躲过一劫的,而老管家当年曾在兵场上混迹过,有幸躲过了官兵的搜查,自此主仆爷孙俩开始了东躲西藏的日子,两个月前流浪到此,老管家又不幸染了风寒,才落魄至此。
湘晚荷把爷孙俩接回了客栈,又给买了一些生活所需品。扔给深逸之一套男子衣裳,湘晚荷把他赶进了房间去洗澡。
过了好一会儿,沈逸之才磨磨蹭蹭的出来,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湘晚荷抬头瞟了他一眼,这一眼之下却愣住了,少年刚洗过的头发黑如锦缎,湿湿嗒嗒的散在肩头,映衬着少年因羞涩而微微发红的双颊竟透着几分可爱,秀挺的鼻梁是一张樱花般的唇,微微垂下的眼睫浓密纤长如胡蝶轻舞,宛如女子般秀气的面庞,唯有一双浓墨般的眉,眉峰微微凌厉,如一把刚出鞘未经打磨的宝剑。让整张脸少了几分女子的秀丽,却多了一分男儿生性的刚毅。虽是一身普通的蓝色衣衫,却自有一种秀雅如竹的清逸风姿。不愧是将门之后,端看这几分气质,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能有的。
湘晚荷眨眨眼,“逸之,先前看你脏兮兮的看不出模样来,没想到洗干净了竟是这样的,果然是人需衣装马需鞍啊!”
低着头还在害羞着的某人抽了抽嘴角,果然啊,能在大街上堂而皇之地说出要你了的女人就不是一般人!
沈逸之摸摸鼻子,抬头看她“北宫姐姐,”他说“你帮我改个名字吧,沈逸之已是过去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