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倩眼中飞快的闪过一抹恨色,却还是泫然欲泣的拉着苏芸朝屋内走,“大姐定是在骗我,你若是不怪我,为何又做出这等事,累的父亲入狱,累的母亲垂泪。”
这么多年来,苏倩已经习惯了对苏芸颐指气使,发号施令,从未曾在她面前伏低做小过,哪怕今日被逼无奈的来了,语气里还是习惯性的带上了质问,待她发现时话已出口,她不由暗恼。
暗暗的观察着苏芸的表情,见她似是没有察觉般没有任何表示,才放下心来。
木头就是木头,母亲也真是的,王侍郎找到府上,说不得只是凑巧而已,哪里可能是这根木头算计的,不说她哪来的那个胆子,她哪里来的那个脑子?
“我没有怪你,桩桩件件,都是可以摆在人前说的事情,事无不可对人言,三妹这指责好没道理,若是有理明日便去公堂上分说,又为何来找我?”苏芸如是说道。
一番话说的方正,直撞的苏倩哑口无言,想要发脾气又不得不承认她说的句句在理,什么时候这根木头变得这么能说会道了?
又碍着母亲的吩咐,苏倩直憋得面色铁青,若不是最后一丝理智强压着她,恐怕她早就一巴掌扇过去给她个教训了。
“大姐这么说是执意不肯明日在公堂上替父亲分说了?”苏倩的语气也变得冷硬。
“三妹魔障了,是什么就是什么,我从不会说假话。”苏芸摇摇头,语气平静。
似乎,她从来都没有情绪,不会生气,也不会欢喜,任世人如何对她,她从来都是巍峨不动,不喜不怒。
苏倩冷哼一声,一甩袖子站起来,居高临下道:“希望大姐明日还有这般硬的骨气。”随即抬脚就朝屋外走去,冷声呵道:“我们走!”
眼瞅着苏倩风风火火的来,怒气冲冲的走,院子里的仆妇丫鬟们俱都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一声,面面相觑,再看行动自若的苏芸,似乎一点都不受影响。
苏芸站在院子里,仰头望着梅树上停着的鸟儿,一动不动。
春末该是快回来了吧?
用了午食,苏芸拿了本书依着窗户看书,温婉娴静。
朝阳西落,傍晚的彩霞映红了院子,春末早已回来,点了油灯,劝道:“小姐,晚上看书伤眼,明日再看吧。”
苏芸放下书点点头,道:“今晚你自去睡在房里,不用在外间伺候。”
春末一愣,道:“您晚上要起夜怎么办?那些个小丫头刚来不懂规矩,扰了您休息可就是罪过了,还是我来吧。”
自小姐醒来之后她就一直睡在外间,小姐猛然不用她伺候,她心里说不上来空落落的,有些酸涩。
“无妨,明日还是你当值,今日不用了。”苏芸坚持。
“是,小姐。”春末知道再劝无用,小姐做出的决定从不更改,劝也白劝,只得点头应声。
是夜,明月高悬,树影绰绰。明亮的月光照在院落里,似是给大地都蒙上了一层朦胧的薄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