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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该有同样的热血男儿陪他豪迈庆祝,待回了京中,凯旋归来的将军也该有闺中千金陪同。
而她,一阶九流之末的戏子,又凭什么奔过去呢?
时至如今,他们身份的鸿沟越发大了。柳云云扬起头来,将泪水生生逼了回去。
这是他胜利的大好日子,她怎么能哭呢。
叶恒从来不曾想到过,胜仗归来,他第一个注意的竟是柳云云,而他最想为之分享这片喜悦的,也是柳云云。
他强压住心中的喜悦,正要驱马前往,却见柳云云似乎是笑了一笑,转身进了营帐。
叶恒顿时一怔,莫不是他会错了意,柳云云并不是等自己?
他的脸色瞬息沉了沉,不知是怒火还是失落冲上他的心头。
他拉着缰绳,竟然有种无所适从的感觉。好在有个副将爱热闹,不顾自己受伤的左臂,从营帐里奔出来,拥着叶恒往里走,叶恒也就顺势进了帐,压下心中一许异样。
打了大胜仗,染血的将士们自然是要好好庆祝一场 ,以褪去战争带来的抑郁和杀气,叶恒也不拘着,宣布众人今夜可以尽情放纵狂欢,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大伙自然是欣喜至极,特意驱快马前往最近的边城,买来最好的酒肉,无所顾忌地吃吃喝喝,围着篝火大声地谈天论地聊女人,以掩藏内心对于逝者的悲愤和沙场幸存的劫后余生之情。
叶恒和几个副将却是依旧没有放松,他之所以回来晚,也是因为要押着大批的战俘和粮草,如今仍旧要好好安排下去,免得突生不测。
一切忙完,已经是前半夜,他垂手立于星空之下,朗然看着一片欢声笑语,眼中也藏着几许肆意 。
柳云云身为医者,明知道伤者不能喝酒,却也阻拦不得,和着众人吃了几块肉,推了几波酒后,她假借要去恭房,自顾自地走到了一旁清冷的地界,仰头看夜空中璀璨的星河。
梁辰不胜酒力 ,握着酒杯也躲出来,他陪着看那放肆生长的星芒,忍不住侧过头去身旁的女子:“云云,你不欢喜?”
柳云云微微垂了垂眼睫,神色莫名地看着他:“有什么好欢喜的。”
她又重新看回夜空去,声音仿佛染上了这夜色间的苍凉:“大凡战争,总要死伤无数。你看那营后山般的死尸,还觉得这算是胜利吗?”
梁辰一时竟然不知说什么好,看着柳云云,隐约竟失了神。
待得欢响结束,已经是后半夜。
柳云云睡得早,尿意扰醒时,帐外已然是灯火阑珊,唯有守夜的士兵一排排地巡逻着,偶尔能看到伤者无意识的呻吟。
她理好衣服,出门出恭。只是刚一回帐中,就被一个温热的手掌堵住了嘴巴。
“唔唔!”柳云云顿时拼命挣扎起来。
耳边却是传来一阵潮湿温暖的呵气和男子熟悉的声音:“别闹,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