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马子棋,我的爷爷就是个扎彩匠,而且他的手艺远远比其他扎彩匠高明的多,会给人一种栩栩如生的阴魅感觉,如果你的眼神不太好,见到那些纸扎甚至都分辨不出真假。
爷爷在扎纸时非常讲究,扎童男的纸人一定要用红色的,童女要用绿色的,颜色不能混乱,一旦用错扎纸人就会遇到很可怕的事情。
不仅颜色大有讲究,爷爷在扎好一个纸人时候,是绝对不会给纸人开眼的,这一点是扎纸行里谁也不敢触犯的禁忌。
如果给纸人画上眼睛,就会有不干净的东西附在上面,害人害己。
这个古老的行业,规矩禁讳还有很多,讲究更是多不胜数,可不是糊个纸来糊弄生人的那般表象。
扎纸这一行是捞阴门,赚的是死人钱,所扎之物就是烧给死人用的,不能像平常生人所用之物那般随意。
所以,这一行的禁讳之大不是没有道理的。
正是因为如此,爷爷不许我学扎纸。
他说,扎纸匠侍死不侍生,在这行待久了,会把生人养出阴气,活人见了你凛然生畏,死人见了你反而舒坦,阴阳逆反,是个遗害后人的邪门买卖。
可我打小跟他长大,即便他从来不教我,这么些年进进出出的,这一行我也学了个七七八八。
有次爷爷见我在给扎小纸人画眼睛玩,还特别生气的打了我一巴掌,并非常严厉的警告我,以后要是再碰这些东西,他就把我的腿打断。
我那时候叛逆,他越是这么说,我就越是不服气,总是在背后嘲笑爷爷是个老封建,怎么可能给纸人画上了眼睛,它们就会活过来。
今天是清明节,爷爷心念我逝去的爹妈,大早上的就把我叫醒,嘱咐我今天哪儿也不要去,他在山上祭奠过我父母之后,就会立即赶回来。
可这天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一直到日落西山,爷爷都还没回来。
本就不热闹的家里,此时更是一片沉寂、死气沉沉。
我牢记爷爷的叮嘱,关上房门,点亮明灯,窝在床上哪也不敢去,就在我昏昏欲睡之际,一阵沉闷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我以为是爷爷回来了,忙穿上鞋子,来到了前厅。
前厅是爷爷寿财店的铺面,面摆满了半成品的彩扎物什,这会儿一个人进来更觉得后背生凉。
“谁?爷爷是你吗?”
“我是过路人,家里出了急事儿,要订个纸人,小兄弟帮帮忙吧。”
听说话的是个声音很好听的女人,我的提防心减轻了不少,但还是拒绝道:“已经关门了,你明天再来吧。”
“那不行,我很着急用。”
“呼呼~”
女人的话音刚落,外面就刮起了呼啸的烈风,‘嘎吱’一声就把店门给吹开了,我心里顿时一紧,记得我明明把门反锁了,这门怎么被风吹开了?
一个色若春晓,芙蓉面寒的娇俏女人走了进来,她身着素衣,腰间系着条黑带,脚上也是一双黑靴,看起来干净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