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什么?”
“酒啊。”萧易寒笑嘻嘻的,眼睛成了一条月牙。
其实,在江漪珠问他缺什么的一瞬间,她脑子里划过了各种词汇,类似于古琴啊,萧啊,笛子啊或者是笙,后来想到萧易寒不会乐器,就想到书啦或者茶,可是她真的没想到一向不喝酒甚至厌恶酒的萧易寒会说出“酒”这个词。
“你不是不喝酒么?”她的语气终于带了一点感情,略微的疑惑。
“是,可是我还是觉得酒应景一些。”说真的,那晚萧易寒被灌多之后,他还真的有点贪恋微醺桃花的味道,不似以前了。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现在要是喝酒,也不会寂寥的对月邀影了。”萧易寒笑的畅快。
“可巧我是没带旋宫来,我若是带了它来,你就没有这么多话了。”江漪珠淡然斥道,声音中还包了一点淡淡的笑。
“真是……”萧易寒话没说完,便闻得一枝箭利索的打破竹叶层层的声音,力道大的不容分说,直勾勾朝江漪珠射去!
与此同时江漪珠眸子里有昂然的笑意与苦尽甘来的喜悦,正要伸手挡回那箭矢,生擒那贼人!
千钧一发之际,正是千钧一发!
月影顿时从悠然转为危险重重,竹影也从清閴的静好变成梦魇一般挥之不去的阴影森森。
江漪珠瞳孔瞬间放大,却看到了萧易寒转身护他,萧易寒转头之时,从本来挽的不紧的发髻上甩下几缕头发,掠过江漪珠紧蹙的眉头。
江漪珠眼神中一瞬间掠过的惊恐,足以将她摧毁。
她广袖衫子拂掉了那根素银簪子,如瀑长发披散开来,零乱的贴在脸颊。
就那一瞬间,仿若一个世纪漫长。生生印烙在江漪珠的骨子里,褪不去。
箭矢穿透血肉的声音又一次响在江漪珠耳畔,这次却能永远留在她心里。
这是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是那么无能,第一次知道世上有她力所不能及的事。
箭尖从她指间划过,有如她指尖逝去那毫厘的时间。
她扑倒在青草地上,草尖的露水打湿了她的发稍。她隐约听见那贼人窜逃的声音。
在广毓殿的毒箭也好,那把莫名的折扇也罢了,她从未像现在这样痛恨那贼人!
“萧易寒……”她眸中有惊恐万分,语调里却不曾流露。
“没……没事。”萧易寒虽然疼的呲牙咧嘴却面上逞强,笑容粲然,可江漪珠还是看到他鬓角豆大的汗滴滚落到了草地里。
还好这次不是毒箭,否则萧易寒此刻已是黄土一抔了。
“什么也别说,随我回广毓殿。”江漪珠语气坚决不可移。
“为什么回广毓殿?”
“近。”江漪珠言简意赅。
“我住的地方……”萧易寒犹豫迟疑着,肩膀稍稍一动,伤口针扎般的痛。
他却咬着嘴唇,不做任何声音,直至一丝腥甜涌入味蕾。
“闭嘴,跟我回广毓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