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子择的,甚是微妙,个中缘由,也似有玄机,但无论是什么原因,白熠终归觉得这皇帝忒不善解人意。
为显示自己的善解人意,白熠再三催促他早些进宫。可阎法适却坚持要陪她用完早膳,送她上轿后再离开。
计划忽然被打乱,阎法适的心情似有些阴霾了,白熠也很识趣,二人不再多语,皆草草地用完了膳。
初夏的阳光从层层密密的枝叶中透射下来,在地上印满粼粼光斑。
阎法殿一手背着,一手抚着腰侧系着玉佩的挂绳,与白熠并肩走着。
她刚问了声樽月,便看见那丫头已经站在前面停着的枣红锦帘肩舆后的那顶素帘小轿边等着了。
樽月远远冲她挥手,脸上挂着甜甜的笑。
白熠心想,丫头果真被阎法适的人照顾得很好,心中不由一暖。
“熠儿,此番皇上急召,本王无法亲自送你回府拜见舅父,便委屈你先行回府安置。”
一语言毕,两人正好在肩舆前停下。
阎法适侧身与白熠面对面站着,白熠顺势迎上了他的目光,眼波荡漾,澈如春水,含而不露地向他抛了两下眉眼。
“不碍事,王爷办正事要紧。”下面一句话在脑袋里转了一下,顺着说了出来,“今日能得王爷用心相待,熠儿虽死不悔,万没有委屈一说的。”
白熠觉得,对于她命不久矣这件事,她总该潜移默化地予他些铺垫。就像她平日里看的那些个话本,转合相接,如此,高潮来的时候阎法适才不会觉得太突兀。
果然,阎法适光是听她这句话,心旌便有所震荡。白熠只觉手上一暖,身子被什么力道一扯,一阵恍惚,回过神来已经入了阎法适的怀抱。
她终日与药草为伴,身上混杂着各式药香,昨日竟未察觉阎法适身上的味道,现今脸埋在他颈边,才闻见鼻尖一股淡淡的草药味——凌霄。
他温暖的声音轻轻扬起,融融的气息夹杂着凌霄花淡淡的甘香味痒痒地在她耳边撩着,“熠儿放心,你的心意,本王必会好好珍惜。这不祥这话,今后便莫要再提了。本王不喜。”
阎法适轻捋白熠的秀发,白熠恍惚觉得,他言语举止间满是宠溺,才短短一夜,阎法适却已被她骗得不轻。
白熠不禁唏嘘。
阔别三年,他依旧是似玉的容貌、绰约的身姿,是卓才斐然的翩翩公子。
只为她三年相思,他待她何其缱绻,何其温柔,是冰心如玉的温柔良人。
阎法适啊阎法适,你真真是个风华绝代的人物,可你怎会一时不查动了恻隐之心,入了我的套呢?
思及此处,白熠的忍心再继续编谎话了,她轻轻“嗯”了一声。
得了白熠的应允,阎法适似松了口气,缓缓松开白熠,“等等锡展会送你回府。在我回来前,若有什么事情,你可派人来找他。”
白熠随着阎法适的目光看去。锡展见白熠正看着他,并不窘,自然得体地朝她颔首,眸光沉毅,淡定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