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太后看着皇帝,眼眸中有些愧疚,“皇儿你不怪母后就好。”
……
等在殿门口的谢皇后终于看见门开了,谢太后走了出来,她连忙迎上前去,“母后,怎么样了?”
谢太后却严肃地说道:“回宫再说。”
回宫后,她需要好好地敲打敲打谢皇后,不能让谢皇后多嘴,泄露了秘密。
谢皇后一向听从谢太后的,便再没问。
而谢太后的目光则落在一旁的谢言朝身上,对于这个来路不正的晚辈,谢太后是喜欢不起来的。
一是因他不是谢家人,却占着谢家嫡子的名分;二来则是因为谢言朝的母亲明嘉长公主。谢太后是皇帝生母,而明嘉长公主只是皇帝的异母妹妹,但皇帝待明嘉长公主显然比她这个母后更亲厚。纵然明嘉长公主无媒苟合,与人私奔,做出这等丑事,可皇帝还为她安排好下半生,给她腹中的私生子一个正经的名分。
谢太后不喜欢谢言朝,想到他的身世,甚至还有些厌恶,可这个少年郎能从危险重重的战场上拼杀出来,可见其个人身手、战术谋略都不逊色,至于人们诟病的冷漠性子,他对人是冷漠,可对皇帝却是忠心耿耿,极得信任。
从某种角度看,谢言朝实际是个很优秀的人,至少在满京城中,找不到比他更优秀的了。
可这样一个人,却偏偏他是个私生子,从出生起便是错误。
“为陛下办事,你要格外仔细,不能有疏漏。”谢太后对谢言朝说不出温和的话,只有这样一句冷硬的吩咐。
而谢言朝并不在意谢太后的语气,只依着规矩,抱拳行礼,“是。”
谢太后在心头叹了口气,罢了罢了……
谢太后走后,皇帝将谢言朝单独召进殿内,屏退众人,道:“朝儿,你当真确定不是谢兴文?”
“不是他。”谢言朝答道,“臣早就怀疑谢兴文,所以一直在暗中盯着,谢兴文还在渝州,谢二夫人带着女儿先行回京,一应仆从皆是谢家安排的。”
皇帝始终不甘心,“会不会是谢兴文早年埋在谢府的眼线?”
谢言朝摇了摇头,“有这个可能,但可能性不大。”
听了这话,皇帝自知他的希望终是落空了,谢言朝一向是直言不讳,他说可能性不大,那便是几乎没有可能,除非判断错了,但这个外甥的谋略才能如何,皇帝心中自是清楚。
“朝儿,这一次谢兴文是真的要回京了。渝州太过富庶,将他再留在那里,朕也不放心。朕又不能再把他调去另一个偏远之地,只能选择让他留在京中做官。”
皇帝很无奈,谢兴文在朝臣中的威望已经很高了,若是把他调去另一个偏远之地,让他再把荒地变成富饶之州,谢兴文的威望岂非再进一层,到时候更压不住。
只能把他调回京城,放在眼皮子底下方可安心。
“谢兴文此人心机太重,明明野心勃勃,却骗过了所有人,他一日活着,朕便一日不能安睡。”皇帝神色凝重,“朕知道许多朝臣私心里都觉得朕气量小,忍不下他,朕不是个开明的君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