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庾氏怒极,一挥袖将金钗打落到地上。
此时姜清已经扶着李氏起身,洋洋得意,指着角落里一言不发的音淼,“顾音淼,人赃并获,你还有什么要说!”
众人都看向音淼,被如此羞辱,对一个姑娘家来说,不亚于公开处刑。
“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偷清姐儿的钗,也不看自己配不配。下贱!”
见音淼跪在地上,李玲玲不屑道。
李玲玲原本以为她说出了大家的心声,会引起一片共鸣,但这次,除了一两个玩得好的姐妹小声附和,大多数人,都选择了沉默。
顾音淼跪在当中,背脊挺直,声音是一惯的温柔稳重。
“太夫人,音淼冤枉。”
她跪得笔直。
落日余晖洒进窗子,那束光恰恰照在她身上,将她瘦弱的身影拉得更加纤细,在人声鼎沸的室内,她却如灯下的一道残影。
茕茕孑立。
*
栖云院内
淮左看着面前的小女孩,惊诧不已。
“漪小姐?”
漪姐儿鼓足勇气问道:“大哥哥在不在家?”
淮左点点头,只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漪小姐竟破天荒来寻自家主子。要知道,这对同父异母的兄妹,长这么大,怕是连十句话都没说过。
当年因为太太和司姨娘的事,漪小姐见主子跟老鼠见了猫一样,远远看见就躲在一旁,主子又是个别扭性子,得要人哄着,这对兄妹便这么冷了许多年。
如今漪小姐肯来栖云院,淮左真心高兴。
“主子刚回来,您找他有什么事?”
“顾表姨被冤枉偷了大姐姐的钗,要被赶出去了!”
“什么!”
淮左比姜漪还急。
顾姑娘那样善良柔弱,绝不能被人欺负了!
“主子,主子……”
也顾不得漪小姐,他急急朝里室跑去。一口气说完情由,等着主子去救人。
谁知姜珩听完,漫不经心。
“活该。”
他顿了一下,又道:“谁让她那样高调,怂恿姜清打赌,还将栖云院也算计进去,她当这府里只有她一人长了脑子不成。”
淮左却不赞同,“顾姑娘就是太善良,见不得人别人受苦,才会得罪了二房。二夫人眼里揉不得沙,此事若坐实,怕是真要被赶出去。”
姜珩不屑。
顾女良善?这世上怕是再没有比她更会算计狠心的人了。
更何况,漪姐儿一个小孩子遇到事情都知道来求他,顾音淼那么大的一个人,年岁都长到狗身上去了。
淮左还在锲而不舍,“一个姑娘家,孤身带着个未成年的弟弟……寄人篱下,在咱们府上也没个依靠……漪小姐就在门外候着,主子您真要见死不救?”
良久。
姜珩端足了架子,才走出去,当着漪姐儿的面吩咐道:“你去打听打听,那钗是怎么回事。”
主子肯应承此事,顾姑娘保准没事。淮左当即面露喜色,打发人出去打听宁寿堂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