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定辰,国公府现在的情况,你娶我真的一笔赚钱的买卖。」
国公爷是家里的独苗,膝下也只有周定辰一个孩子。因此,经此横祸,偌大的国公府便剩下他和老太君这一老一少相依为命了。
且世上本来锦上添花者众多,雪中送炭者寥寥。国公府经此一难,早已门前冷落鞍马稀,亲朋旧交都断了来往。即使敦厚如我阿爹,国公爷当年还替他挡过一刀。据说那一刀当胸劈了过来,若再偏差分毫,便无生还可能。
阿爹当时感动得稀里哗啦,恨不得结草衔环,肝脑涂地。
国公爷倒是哈哈一笑,毫不在意。后来便有了我和周定辰的这份婚约。
但那日,周定辰来退婚时,阿爹的眉梢分明有种如释重负的松快。
国公爷对他情深义重,他自是干不出那落井下石的事。
但若周定辰主动提出来,他自然也乐意顺水推舟。
周定辰终于转头看向我,苍白的脸上浮现微微的怒色,双目含悲,眼尾发红,但目光澄澈坚定。
「香香,婚姻不是儿戏,我也从未想过拿婚姻当生意。」
他喊我「香香」,他又喊我「香香」,像儿时那样,温暖缱绻。
冬日的风突然就刮了起来。我这样纸糊的人,又是一阵剧烈地咳。
周定辰慌张解下披风,将我团团裹了起来,「外面风大,你随我进屋。」
我刚一站起来,脚下便是一阵趔趄,站立不稳。
我可怜巴巴地望着他,「我... 我脚麻了...」
周定辰略微一愣,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便轻轻背起我,进了屋子。
我记得九岁之前,我便是这般长在他的背上。
如今,他的背宽厚又温暖。
「香香,我不想把你牵扯进来,你可以有更好的归宿。」
可以有吗?我心头有些悲凉。
阿姊曾说男人平生三大乐事:升官发财死老婆。你这天生病恹恹的身体,实在是许多男人梦寐以求的。
那时周定辰刚闹过退婚,我心神恍惚,大病了一场。阿姊这话原是安慰我不愁嫁,想让我放宽心。
岂料,她话一出口,阿爹、二娘齐齐上阵把她一顿敲打,打完之后还余怒未消,又罚她去祠堂跪了一天。
嬷嬷冲她翻了一个月的白眼,要不是碍于身份,当时嬷嬷大概也会冲上去撕她的嘴巴。
不过,我倒确实被她安慰到了。
「阿辰哥哥,如果我说没关系呢?」
他叫我「香香」,我便自然地唤他「阿辰哥哥」。
周定辰不说话,将我轻轻放下,又小心翼翼把***瘦又冰冷的手捧在手里小心地暖着。
「香香,你太瘦了,要吃胖一点。」
我看着他好看的脸,心下的欢喜越来越多,便大着胆子说:「阿辰哥哥,你可知秀色可餐,我一看见你就饱了,什么也吃不下了。」
他的耳尖忽然浮起一丝绯红,粉***嫩的,煞是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