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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结果是第二天下来的,我因为喝酒滋事被开除公职,卷完铺盖,就在路边摊上卖水果,现在全国经济虽然一片大好,但我这水果生意却越做不景气。
后来又倒腾服装批发,每天为了能交上管理费连带解决温饱问题,忙前忙后地到处推销,每天扯着嗓子叫卖。这一干又是半年。
这种波澜不惊的生活出现转折,是在六月十三号那天,那天我刚跟客户谈完,等收摊天已经快黑了,收好服装袋,像往常一样蹬着三轮车回去。
我租的房子距离市场并不远,过去只要二十分钟,就在石门胡同,进门有个小院,停车方便,里面住了有五六户人。
到门口的时候,发现门外正站着一人,不高不矮,略有些发福,穿着时髦的皮衣,戴着仿美国进口的大蛤蟆眼镜,特别是那一头波浪卷长发,整个就一费翔的加强版。
“喂,哥们,边上挪挪,车要进去。”
我冲着他喊一声,要把三轮车骑进去。
这人也看见了我,却没动,冲我打量半天,一开始我以为是找房的,见他不动,又有点奇怪。
我又喊一声:“往边上挪挪,车要进去。”
那人把蛤蟆眼镜摘下来,咧开嘴冲着我直乐,我看他的样子觉得有点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在那见过。
就听见他说:“小陈同志,小日子不错嘛,我看你是尝到了资本主义的甜头,生活水平直线上升,小三轮都蹬上了。”
我想起来了,惊讶说,你是小穆。
他走过来:“没想到吧,咱哥俩还有重逢的一天。”
自从大返城后,我跟小穆有好几年没见了,现在全国经济不是小好,是一片大好,全国上下不但解决了基本的温饱问题,社会风貌也提高了几个档次。
看着他这一幅弄潮儿的时髦打扮,我一时还真没敢认。
我俩激动地拥抱在一起,把三轮车停院里,在附近找了个家羊肉馆子,点了半斤羊肉,两瓶二锅头,从插队那时候说起,一直说到这些年的经历。
仿佛有说不完的话,几年没见,我们都喝高了,喝得脸红脖子粗,我就把被分配到饲养场的事一道说出来了。
他听过,安慰我说,毛主席他老人家说过,广阔天地,大有作为,投身建设主义,在哪儿不是建设。
我叹了口气,说别说我了,你怎么样?你小子当年可是头一个进的工程队,咱们那一批人里,可没少羡慕你。看你这样子,混得可比我牛气多了。
没想到小穆也叹了口气,说别提了,早歇菜了,他不愿多提,转过话锋对我说:“对了,老陈,你家祖上传下来那门手艺没忘吧?”
我说,提这个干什么?
他坐过来,对我说:“要说你这前瞻性太差,现在社会形势你也看到了,家家户户有门锁,人人腰上挎钥匙,一个人就是一把钥匙,一亿人就是一亿把钥匙,要是等以后国家建设更上一层楼,十亿二十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