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我看到人人称为穷酸的万秀才时,一眼就认出他就是当年我还是孩童时候到杨家坝里走动的卖货郎,这到没什么奇怪之处,可是奇就奇在,我都这岁数子,从孩童时期到现在少说也得有四十年了,可是人家万秀才却一点都没有变样,依然是这副三十壮年的样子,大人,你说这事儿奇怪不奇怪。民女因为心里害怕,所以从来不敢跟任何要讲过。”
今儿为了家里的房子不被拆,也真是豁出去了。
段品一的脸色有几分凝结,修眉皱眉:“那按照你的意思,这万秀才少说也得有七十来岁了?”
朱李氏点头:“我琢磨着他要么有保养得当的良方,要么就是真如外间传言会些什么法术,无论如何,还请大人信我一次,为了东厢房里的墙,我也不敢说谎话不是。”
“料定你也不敢。”
段品一坐直身子。
其实,他内心里当然不相信这个万秀才可以四十年容貌没有变化,无非就是老化得慢一些而已,想芸芸众生,又有谁能超脱衰老生死。
不过朱李氏的这番话,却很正功地引起了他的好奇心。
没错,只是好奇。
段品一打定注意后再次起身,叫刘彪:“你在这时把守着,本官去去就来。”
“是。”刘彪抱拳退到一侧。
段品一平了平袍子皱褶,快步走出朱家破小的大门外,正要跃身上马,想了想,又令刘彪:“把朱雀带上跟我来,其他人在此守候。”
朱雀被刘彪带出大门口外后,让她双手合十,用麻绳将她手腕处捆了,然后像牵小狗似的在前面牵着。
段品一奇上大黑马时回头看一眼,少倾,心中居然有些许怜悯的感觉,他抽下放在马鞍侧的披风走过去,披到了朱雀的身上,将她破破烂烂的衣服挡了个严实。
“大人,你……”刘彪呲了呲眼睛,一个傻子而已,值得同情吗?
段品一扬眉:“少废话,走人!”
裹上披风的朱雀很不给面子的打了个大大的喷嚏,这披风用花瓣水泡过,她闻多了鼻子一阵发痒。
害得刘彪回头狠狠瞪了她一眼。
朱雀呵呵一笑,抬起被捆绑的双手拼拢食指和大拇指,远远地伸出去,从视线里框出一个段品一骑着高头大马,英姿飒爽的背影。
走出去一段,身后便跟了不少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
“朱雀,犯事了?”
“被大人给抓了,老实交待是不是你杀了你爹爹。”
“呵呵。”朱雀朝着众人咧嘴一笑。
“啊哟,真是个傻子,这都要拉去砍头去了还能笑得出来?”
大家七嘴八舌,刘彪时不时回头大喝一声:“滚滚滚!”
段品一却泰然处之,继续赶路。
突然天空响起一声惊雷,六月的天小孩儿脸,说变就变,转眼豆大的雨点子掉落下来。
“大人,到万秀才家还有一条街的路,不如先找个地儿躲躲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