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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厢房里,李凤英自觉得道理已经摆明白了,刚好听到动静,把邵迎春姐妹俩叫进去。
邵连仁殷勤的接过脸盆,又拿过跌打酒和药片,把姐妹俩支出去,“春儿不是要收鸡蛋吗,还有迎夏,你去瞅瞅迎秋和东子去哪了,看着他们点,别到处疯跑去,尤其是河边。”
刚才都是李凤英在讲大道理,他连插嘴的机会都没有,这会他也得讲讲他的苦衷了……
邵迎春从屋子里出来就直接去了村西头的刘奶奶家,邵迎夏则是去找邵迎秋和邵迎东。
刘奶奶六十多岁了,是五保户,腿还有残疾,村上给予特殊照顾,不用去生产队干活。
她家里养了几只老母鸡。
见邵迎春来了,刘奶奶热情的把她让到了屋子里,当得知她要来收鸡蛋,刘奶奶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说什么也不肯。
“你这是偷社、会主、义鸡蛋,要被斗的,快别说了,你喝了水就赶紧走吧。”刘奶奶十分谨慎,脸也沉下来了,并且不时往外张望,一副没得商量的架势。
邵迎春并不着急,而是柔声细语的说姥姥最近身子不好,“年轻时候落下的咳嗽病,我听说鸡蛋炒熟了趁热吃能治咳嗽,刘奶奶您就帮帮忙吧。您没有卖,我也没有买,这是您送给我的。”
说着将一毛钱塞进刘奶奶手里。
这年代虽然什么都要凭票够买,但钱也是不可缺少的,而大队上每到秋收的时候只分给各家粮食,钱却是没有的。
刘奶奶犹豫了下,攥紧了还带着余温的毛票,“这是俺瞅着春儿丫头你一片孝心,才好心给你几个,可不是卖你的。”
邵迎春笑着说是,最终从刘奶奶家里拿走了十个鸡蛋。
为了掩人耳目,邵迎春来的时候特意背了书包,军绿色的书包厚实又宽大,十个鸡蛋放在里面根本看不出来。
从刘奶奶家里出来,邵迎春往回走,路过知青点的时候往里面看了眼,正看到一个十七八岁,梳着麻花辫子,穿着格子上衣的少女端着一盆水走出来。
少女也发现了邵迎春正在看着她,愣了下。
邵迎春朝对方笑了笑,没说话,继续往回走。
这个少女就是邵迎军“怀孕”的对象,只不过这是邵迎军单方面的说辞,事实上只是他在追求人家,而人家姑娘可什么都没答应。
一路回到邵家,院子里静悄悄的,邵迎春走到东厢房跟前,就听到里面传来邵连仁的声音,“爹这辈子最刚强,当初为了给咱凑房钱,东挪西凑的没少遭白眼,我这……”
“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军子也是你看着长大的,你就忍心他被枪毙了?”
只不过这次任邵连仁怎么说,李凤英就是不答应。
“他结不成婚能赖着我?枪毙不枪毙的,也不是我叫他去干的。”
“换了房别说分楼房了,连城镇户口都得变回农户,孩子往后找不着工作,更找不着好对象,还有咱俩,工作不要了回来种地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