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海一把揪住哈米尔衣领,直接拎着人就要从二楼丢下去,真是半句废话都不想再多说。
哈米尔扳住曹海的手腕,一扭一挣,便从曹海手中挣脱,阻止了自己摔下二楼丢脸的命运。
不过转瞬之间,曹海与哈米尔就来来往往的过了几招。
不但余老板在旁边看得胆战心惊,就是一楼坐着的几个小商人们也是战战栗栗,这种场合,两个大海商打了起来还得了?尤其一会番邦的商人们来了,不是更给那些番人看笑话么?
“两位大官人,可别打了!”余老板想要上前又不敢,生怕被波及了,无奈之下,只能命小伙计快快的去将曹娘子找来。除了曹娘子,就只有市舶使大人亲至才能阻止那两位了。然而真等市舶使大人来,不说要教番商们看笑话,市舶使大人震怒之下,曹海与哈米尔怕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曹海恨哈米尔欺辱自己的女儿,哈米尔本就年轻气盛,尤其还不明白到底自己哪里说得不对就惹了曹海生气,更是不肯相让。哈米尔到底是大食后裔,哪里知道大宋对女子清白的重视,那轻佻的两句话,若是一些过于迂腐的人家,没准儿能逼死一个好好的女孩儿。两边既然都不肯退步,这一架便也这么打了下来。倒是并没折损杯盘,只在二楼腾挪对峙。
曹氏与哈氏势大,别说本地商人们,就是那些个番商,也没有不知道这两家的,多少总要给些面子。故而就算打的这一阵来了不少人,却也没有上前敢说什么的。直到几个高鼻深目,披散着极为漂亮的棕色卷发的外番人进来,迸出一阵大笑。
“早就听说大宋好客,真没想到,刚一来就能看见这么精彩的角斗!这是特意为我们准备的吗?倒是从哪里找来的奴隶?”来人身上披着白色的袍子,即便是在十月,也露出半边的臂膀,脚下赤足,穿着绑带的鞋。
“邦国不同,风俗殊异。”轻轻缓缓的女子柔声,却足以教聚在一楼的商人们为之披分让路。
披着白袍的外番人转身,就见到曹令如步入庆余楼,一颦一笑,诉尽风采。外番人眼睛一亮,上前以手抚胸,鞠躬行礼:“哦,美丽的娘子,见到你很荣幸。”
曹令如回以一福:“几位想必就是大秦来的客人,小女子曹令如有礼了。我大宋特设宴招待诸位,还要多些诸位赏光。请。”做了个请上二楼的手势。
大秦人挑眉,指着二楼还在打斗中的两人:“恕我直言,在我看来,那里应该是角斗场。”又指了指一楼,“而这里是看台。”
曹令如步上阶梯,侧头示意大秦人跟上:“尚未请教几位官人名姓。”
大秦人回头看看那些因为曹令如的到来明显松了口气的大宋商人,对曹令如兴味更浓,索性紧跟而上:“在下昆图斯·尤里乌斯·格里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