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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载墐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过年时自己看到不少王府护卫被冻的瑟瑟发抖,当时偶动一念,发给将士棉衣和每人几斗粮食。这点小恩惠其实算不得什么,但在孟长乐等人眼里,这就可以构成私恩养兵,图谋不轨了。
朱载墐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是好,脸上神色异常复杂。
各王府的护卫早就被削夺,洪武年间诸王都有人数不等的护卫,从数万人到万余人不等。永乐靖难之后,削藩却仍然继续进行,不光是削夺护卫,对诸王的压制和防范也越来越严厉。
二王不相见,不得入京师朝觐,不准出城,这些严厉到变态的规定使大明宗室诸王成了一群不折不扣的废人,不给军政权力,又富养在地方消耗大明中枢和地方的财力,这种宗室制度,从中国有史以来恐怕是最为失败的一种了。
就算这么严密看管,前有靖难之役,后有汉王谋逆,英宗和代宗的帝位之争,引发了夺门之变,然后就是正德年间的宁王之叛。
大明皇室对宗室的严厉防范,最少在文官心里并无不妥,最少朱载墐可以确定,真有的文官告自己谋反,朝中的那些大臣,潜意识的便是先站在告密者一边。
事情的最终结果只能是取决于皇帝的态度,若皇帝不信,放过自己便无事。若皇帝有意追究,趁机削藩,那么自己被圈禁凤阳终老就算是相当不错的下场了。
自己穿越过来就是准备当个囚徒,或是被人拉到西市给砍了?
这他娘的还不如在公司里九九六呢!
想到这样的下场,朱载墐脖颈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一种莫大的恐惧感袭上心头。
巨大的恐惧压力之下,也有格外的愤怒,上一世奉公守法,这一世谨慎小心,两世为人都没做过什么作奸犯科之事,居然有可能要被砍头吗?
生死之间的大恐怖使朱载墐格外的愤怒,他两世为人都没有感觉这么生气过!
好端端的受无妄之灾,只因为小人揣摩天子的心思,自己的性命就只能寄托在皇帝的心情和一念之间,这他娘的叫甚么事?
此时此刻的朱载墐只想杀人,甚至在一瞬间他想到了很多虐杀的办法,在意识中将告密者虐杀了无数次,以前的他从未想过自己有那么多残暴的想法,现在思想起来却只感觉到解气,有一种酣畅淋漓的泄恨之感。
“殿下要及早上书自辨,臣可以执笔。”王文海急急的道:“越早拜发越好。”
“你照实写罢。”朱载墐挥手道:“好歹应该有些作用。”
“是,臣一定尽全力。”
王文海的话十分有力,也是隐隐表露出忠心。要是朱载墐的罪名坐实了,王文海这个王府长史最好的结果也是抄没家产流放辽东,他敢不尽全力?
“只是要奏给殿下知道,臣在京师有些门路,但上下打点,是要花不少银两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