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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漆漆的夜里,忽然有一阵细微的歌声从我身后传了过来。
我好奇的转头看了一眼,一个穿着红袄子的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孩子坐在田埂上,一边轻声唱着歌一边哄着孩子。
惨白的月光照在她的红袄子上,鲜亮鲜亮的。
她唱的还挺好听的......
“小囡囡,吃团团,阿娘给你红被单......”
“丫头。”奶奶拉了我一下,一脸奇怪的看着我:“怎么站着不走了?”
“奶奶。”我指了指那个红袄女人的方向:“那里有个女人在哄孩子。”
奶奶一把拽住我的手,她的手指头直哆嗦:“别看,闭上眼睛跟我走!”
为什么要闭上眼睛,那我就看不见了啊。
奶奶拉着我走的飞快,我一路小跑着有点上气不接下气了。
“好囡囡,水潺潺,阿娘做的年糕粘......”
那个女人的歌声一直跟着我们,我忍不住悄悄回头一看,明明我们已经走了很远了,可那女人还是坐在离我们一小段距离的田埂上,背对着我们抱着孩子,轻轻晃着身子哼着歌。
奶奶的手心都是湿的,全都是汗水,我心里也有点害怕,紧紧握着奶奶的手,不敢再回头了。
可是无论我们走的怎么快,那女人的歌声始终漂浮在我们头顶上。
奶奶走的越来越急,我听到她喘着粗气问我:“那东西还在吗?”
“她在那边田埂上。”我小声回答。
奶奶干脆抱着我一路狂奔,整条大梗上回荡着奶奶的喘气声和那阵幽幽冷冷的歌声。
终于到了东村,还没进村子我就看到了一个破旧的小院子。
“到了。”奶奶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我也飞快地回头看了一眼。
“奶奶,那个抱孩子的女人不见了。”
奶奶长舒了一口气,放下我,在院子门口站住了。
院子是独门独户的,木篱笆差不多都坏了,风一吹,篱笆门就被吹的咣当咣当响。
院里种着一棵大槐树,明明是秋天了,可那叶子还是厚厚的,左一层右一层,把本来就黑漆漆的小院子笼罩的更黑了。
站在门口,一股霉味和冷飕飕的气息就扑过来,我不肯进去,奶奶硬拖着我走进了小院。
院里三间屋,只有一间是亮着灯的。
别人家的灯都是白色或者橘黄色的,可这屋里的灯却是红色的,烧的还是煤油灯,那猩红色的火苗在黄不啦叽的玻璃灯罩里跳跃着。
“请问。”奶奶紧紧握着我的手小声问:“屋里有人吗?”
忽然,从院子里的一角传来了咳嗽声,我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在那棵大槐树底下还蹲着一个人。
这里实在是太黑了,我看不清他长什么样,只看到黑乎乎的一团,然后一股呛人刺鼻的烟味顺着风飘过来。
奶奶也被呛的咳了好几声才问:“请问,是戚老七吗?”
蹲在大槐树下的人站了起来,慢慢走出了树荫,我这才看到了他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