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见的，小景早先给这女人打了也不知道跟爹爹说，要不是应秀才发现，这孩子怕就没了！
宋衣游觉得心情更复杂了。
芳婶子不顾孩子微弱的挣扎，抱着他走了出去。
入目是泥土地面黑黢黢的，黄泥混干草的墙也格外逼仄。
盯着那一碗倒胃口的玉米糊糊，宋衣游安慰自己，再难好歹活下来不是？
傍晚时，昏鸦的声音催着人归家。
宋衣游觉得双腿总算站得住了，便下床去走走。
茅草屋，篱笆围起来的黄土院子，东西各一间泥土房，院子里还有一棵老桃树。
说好听点充满了乡间气息，说难听点就是贫穷落后，就她住的应家在村子里还算顶好的条件。
她就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那些从地里荷锄归来的男女，纷纷投来厌恶鄙夷的眼神。
走过了便交头接耳，指指点点。
甚至有孩子你追我赶的唱着：
“柚啊柚，不要脸。不干活，死要钱……”
孩子的爹娘连忙把他们逮回家去。
“等会挨打了别找老娘哭，老娘可不想和她吵架！”
宋衣游：“……”
那个叫做子柚的女人，莫不是过街老鼠转世？
应家在村尾，‘路过’应家门前的人却越来越多，都来看这个回来的恶毒女人。
宋衣游受够了这些眼神，皱着眉看向这些人，“我叫宋衣游！不是你们认识的那个女人。”
她就不信了，除了脸，自己和那个叫子柚的还有其他相同点。
“呸，你以为你养白了点，咱们就不认识了。”
“还装傻呢，你偷偷拔我家萝卜的时候还是晚上呢，我都认得出你！”
“村长也不知道咋想的，还让你住进来，咱们村子的女孩儿都因为你给人退亲了！”
宋衣游无言以对，不管是说自己从未生过孩子、还是请女人检查自己身上的胎记伤痕。
这些人都一口咬定她就是那个恶毒女人！
一个孩子忽然跑出来朝她扔石子，声音稚嫩：
“滚出去！让你骂我娘！”
有一个孩子起头，其他孩子便跟着扔石子、菜叶。
这些孩子有的或许在子柚手里受过委屈，有的却只是觉得好玩而从众。
可那些围观的成年人没有一个出手制止。
宋衣游被砸中了就是一阵阵的疼，用手挡住阴沉的脸，这帮村民好生愚昧顽固！
“你们……”
“不准打我娘！”
应阳景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
还没有宋衣游腰高，张开孱弱的双臂挡在她面前，冷不丁挨了颗石子，疼得瑟缩一下却倔强地挡着。
那些大人生怕砸伤了孩子，便连忙喝止扔东西的孩子。
宋衣游气得咬牙切齿，“再说一遍，我叫宋衣游，再有下次别怪我……”
一道低沉的声音打断了她。
“子柚。”
人群中，走出来一个身穿灰色襦衫的青年。
他身形颀长瘦削，双眼和应阳景那双丹凤眼如同复刻一般相似，却黑沉沉的看不出深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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