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奇异的是,当时村里正好有户人家办喜事,新娘子却突然在婚礼上发疯了,挣脱众人跑到了我们家门口嚎啕大哭。
别人凑近了一听,新娘子嘴里念得全是哭丧的那套词。
如果只是我们家自己出了怪事,乡里乡亲的最多坐视不管。但刚娶了新娘子的那家人不干了,说我们家是肯定是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要把整个村子闹得鸡犬不宁才罢休。
还有些嘴短舌长的老娘们,背后偷偷议论说还没出生的我是个妖孽,否则为啥生了好几天都没生下来,这是还没出生就开始折腾爹娘了。
我爷那些年在村里还是有些威望的,但也压不住悠悠众口,最后平息这场祸乱的反倒是我爹,一个平日里老实到甚至有些窝囊的人。
我爹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一把近两米长的关刀,就堵在我家大门口,对着新娘子咒骂,让她滚。
奇怪的是,几句脏话骂完,新娘子居然真的清醒了,也不记得自己都做过什么,哭哭啼啼的回夫家去了。
然后就是那些排列整齐的鸡鸭,被我爹砍死了几只,也都跑了。
最后就是黄皮子,也把带来的珠宝首饰带走了,浩浩荡荡的又回到了山上。
我爹又在大门口不吃不喝地守了一天一夜,到第四天早上,村里的第一声鸡叫的同时,我也发出了人生中第一次啼哭。
雄鸡一唱天下白!
我爹得知母子平安之后就瘫倒了,在床上躺了好几天才能下地。
事后我爷说我是天亮的时候出声的,想给我取名叫袁天,又觉得不顺口,就加了个字叫袁小天。
我的出生成了那些年村里茶余饭后的谈资,但主角是我爹,都说袁鼎这人平时看着窝窝囊囊的,但能够为了自己的老婆孩子豁出命去。
虽然平安降生了,但我爷说这事还没完。之所以差点夭折,是因为我被村子里以前供奉的红衣娘娘看上了,想把我带走跟她成亲。
之前那些鸡鸭和首饰,都是她送来的聘礼,我还算是个倒插门的,
在更久以前,我们村里有个红衣娘娘庙,灵不灵的不知道,反正在很多年前就被拆了。
而且村子一切如常,渐渐的也就只有一些上年纪的老人还记得这事儿了。
我爷等到我爹养好了身子之后,他们爷俩就在一天晚上,偷偷去了村子以前红衣娘娘庙的旧址,想跟她求个情,让她放过我。
具体过程无人得知,但结果是没谈拢。
在这件事儿上,他们爷俩意见也不一致。我爷想从中说和,但我爹态度强硬,说不行就去跟红衣娘娘拼命,大不了鱼死网破。
最终还是我爷想了个法子,在家门口焚香烧纸,对红衣娘娘宣称,说我孙子袁小天已经订了娃娃亲,没法再跟她了。
这当然只是一时的说辞,但我爷爷是认真的,立马就又放出风去,说要为我找个年龄适当的女娃定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