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片火把从一个山旮里转出,二三十个画着花脸的翦径响马,手持钢叉、刀枪、弓弩等杂七杂八的器械,簇拥着使一条铁槊,身高七尺,虎背熊腰,全身虎皮装束,手臂面颊脖颈都刺着虎纹图谱的年轻胖大汉来,将一条血淋淋的人腿“啪”地摔在路中。
大小喽啰一个声音大叫:“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地过,留下买路财。”
冯禾仔一行大惊,山涧无有退路,只得停下车马,但众瑶人辛辛苦苦挣的钱,怎甘心被响马打劫?五哥连忙上前求情。禾仔几步抢前双手一拱,向虎面胖汉说:“我们是龙窖山瑶人,出山卖老茶赚几个血汗钱,拜请兄弟方便了。”
胖汉横槊立马,盯着禾仔的朝天鼻望个不停,倏忽横起铁槊,一脸怒气连连斥问:“围山官军撤走后,你们为什么要下山杀百姓?为什么要投靠临乡县衙?为什么不保节了?”
禾仔突然想起羊楼洞人蔑视的眼神,“哼”地一声冷笑,反问胖汉说:“瑶人在山上住了千年,我们的脾气难道你还不清楚?”
胖汉紧接着又问:“现在山外到处在传,临乡县衙要瑶人捐银子抗击元军,主簿进山去商榷。你们不同意就算了,为什么要把主簿当练兵的靶子,打得头破血流呢?”
“多年来,县衙对待瑶人的态度你应该知道,瑶人对宋朝如何,你也应该明白呀?”禾仔平静地反问。
“听说瑶人与元人细作接上了头,两家结盟打天下,是真的吗?”
“你相信瑶人会变节操,做那些事吗?”
“对!不变心才是真好汉。脚踩两只船的人最让人看不起了。知县六朗的话谁个当了真?县衙历来都在想方设法抹黑你们,谁人不知道?”胖汉开怀一笑,顿了顿,突然脸一拉。他没少见朝天鼻在山外做坏事,便问禾仔说:“你也不是好人,我知根知底。你的话怎能叫我相信?”
禾仔突然想起帮他做人的秋菊,一脸严肃答:“如今,穿上瑶服,我就知道该做一个怎样的瑶人了,天在看,你也在看嘛!”
“好,我相信你。现今天下大乱,我们也想赚几个活命钱,不料碰上你们,小弟知道惹不起。但我们旬日无有斩获,日子也过不去了,如此让路也太不吉利了吧?今天既然相遇,也是缘分,若是老兄赢了小弟,你们尽管赶路;若是输了,你看着办吧。”
冯禾仔听出胖汉说得情真意切,却心里不乏不服之意,看来,躲是躲不过了,不得不勉强应承。五哥和众人赶紧跟上,也想看看“公主推荐、旺叔重用”的禾仔究竟有什么能耐。
禾仔上前一抱拳:“向兄弟讨教了。”
虎面胖汉也口吐谦辞,双手一拱:“恭请大哥指教!”
喽啰们在一宽敞地面画了一个大圈。
胖汉和禾仔拉开了架式。一个举铁槊,双眼圆瞪,雄心勃勃,杀气腾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