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梨秋上辈子是个白目的,只一心沉浸在失去双亲的痛苦中,诸事无觉。而身为她的贴身丫鬟,绿萝的日子也是从天上跌到了泥潭里。
遥想当年侯爷和夫人还在世时,莫说二夫人身边的丫鬟了,纵然是二夫人本身也会卖她一个好。
这般想着,绿萝面上更是带上了些许的惧意。
其实,她并不是什么坏人,只是一个想好好活下去的人。
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再次开口时,沈梨秋依然十分的平静:“婶娘自是最和善的,特特唤了珍珠过来,可是为了叮嘱秋儿别再总是沉浸在失去双亲的悲痛之中?唉,都怨我,倒是累得婶娘担心了。”
珍珠特特在这个时候赶来,自是不可能为了说这番话的。
只是如今,沈梨秋抢先说了这话,却是让珍珠原本的话卡在了嗓子眼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见状,沈梨秋又道:“绿萝,去箱子里寻个荷包赏给珍珠吧。这大晚上了,委屈你特特跑了这一趟。回去时,记得看着路,从我这儿回婶娘院子却是要经过荷花塘的,千万小心些。”
本已打算再度开口的珍珠,再次被噎住了。
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直到绿萝已经寻了个荷包塞到了自己手上,珍珠才有些尴尬的谢了赏。至于先前那些要说的话,也没有再说出口来。
罢了,二小姐也是个可怜人儿,那些个话除了添堵之外,也没太大的意义。想来,二小姐也不能特特跑去跟夫人对质吧?
待得珍珠离开后,绿萝有些欲言又止的看着沈梨秋,最终却没有说什么。
沈梨秋看在眼里却并未追问。
也许绿萝也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可却并不是背叛的理由。
旋即,一夜无话。
不曾想,第二日一早,外头传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却道是昨个儿夜里来寻过沈梨秋的珍珠,在回去的路上意外的跌入了荷花塘。
自然,侯府的荷花塘也不算很深,且附近也都有巡夜的婆子。因而,珍珠并未出什么大事儿,却听说吓得不轻。如今虽是夏季,夜里头还是很凉。据说,今个儿早上同屋的人起身时,才发现珍珠已经烧糊涂了。
侯府虽满打满算也不过才立起来十余年,可这规矩却丝毫不少。
等消息传到沈梨秋这儿时,珍珠已经被挪出了侯府,估摸着即便日后养好了身子怕是也不会再回来了。
绿萝说这话时,面上有些怔怔的。
在她看来,天意弄人这话是真的不错。像她,当初跟着侯府正经的嫡出小姐是何等的风光,如今也落到了随便一个丫鬟婆子就能欺凌的地步。
而珍珠,往日里是二夫人面前一等一的红人,昨个儿嚣张跋扈的模样尚在眼前,今个儿就被挪出了侯府,怕是再也见不着了。
带着这些心思,绿萝并未发觉沈梨秋面上的异样。
直到沈梨秋开口唤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