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钱二楞是怎么死的?杨烙很想听个明白,可是众人的脸上阴沉沉的,气氛很闷,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还不赶快回去将家里的那包药拿一点过来,给那个懒鬼服下,现在还不是他死的时候!那个细细的声音又在杨烙的耳边响起。
四周,看不到一个可疑的人。也不知道这声音是从哪里来的。若是姨老太给的那个药膏子能够救钱二楞的命,可姨老太也吃过了不少,怎么就救不了她自己的命呢?仿佛知道杨烙的心里在想些什么,那个声音又在杨烙的耳边响起:你姨老太窥的天机,年已老迈,此为她的劫数,虽死但可以得道飞升,故不能还阳,而那懒鬼虽然该死,但阳寿未尽,这次也是他的劫数,还阳后他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对待那个呆小子的,惟恐有变,速速救他去吧!
不由自主地,杨烙赶紧跑回了家,将那个怪味扑鼻的膏药掰了一点下来,剩余的仍然放回了原处。耳边,那个细弱蚊蝇的声音又响起:一定要用钱细儿的眼泪化开,还必须是他亲手倒进他爹的嘴里才有效,切记,切记。
满头大汗地到了钱二楞的家,杨烙一把拉过顺着嘴角往下流鼻涕的钱细儿,躲过众人的目光,顺手拿过桌上豁了一个口子的小瓷碗,来到了东边的巷子口,将破碗放到细儿的鼻子下,哭,快哭啊!
刚才都哭完了,现在哭不出来了。细儿哭丧着脸,也不知道为什么要他哭。
怎么,一点都挤不出来了?杨烙大急。
挤不出来了细儿摇头。
你个呆子,这,这可怎么办?杨烙使劲地拍了一下细儿的头,急的直跺脚。
你看,你爹死了,就剩你一个人了,你不觉的伤心吗?杨烙问细儿。
谁知钱细儿一横眼,对着杨烙说:伤什么心?他死了,死了好,以后再也没有人打我骂我了!
杨烙愕然,那你刚才为什么哭?你应该高兴才是!
细儿默不作声。
你跟他说起他的娘,他会哭的!那个细弱蚊蝇的声音又钻进了杨烙的耳朵。
细儿的娘不是在细儿三岁的时候就去世了吗?提到他娘他会哭?杨烙心想,再不能耽搁了,对着细儿说:细儿,想你娘么?
娘,娘细儿喃喃自语,继而眼睛湿润起来,哇地一声,钱细儿蹲坐在地上,死劲地嚎啕大哭。谁家孩子不想娘?即使是呆子也不例外,也知道世上只有娘最疼自己的孩子。细儿想娘!苦命的孩子!
终于,好不容易地等了一丁点儿细儿的眼泪。杨烙如获至宝,赶紧将那个黑乎乎地膏药扔进了碗里,很快地膏药就化开了。顿时,一股股怪味扑鼻而来。
细儿,别哭了,赶紧起来,把这个药倒进你爹的嘴里,你爹就能够立马活过来了。杨烙对坐在地上的细儿说。
不去,将他救活了他又会打我骂我的。细儿摇头。唉,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