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拭去眼角笑出来的泪,宫宛青忽的敛了笑意,认真的盯着宫彧道:“父皇,您的意思儿臣明白,但是儿臣要的不是相敬如宾,儿臣要的是举案齐眉。若是嫁人之后被夫家当做公主供奉起来,儿臣为何不在父皇身边做一个正正经经的公主?一样是没人敢说我些什么。可婚姻是大事,儿臣不想将就。”
话说的虽然缓慢,却一字一句的敲在了在场之人的心上,宫彧凝眉看了她半晌,终于叹了口气:“罢了,就依你。你回头若是遇见了相互喜欢的人,告诉父皇,父皇为你们赐婚!”
“那是自然,到时候还望父皇莫要嫌儿臣恨嫁才是~”
皱着鼻子做了个鬼脸,宫宛青眯着眼娇笑,门口站着的顾止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身后的小徒弟,袖袍一甩进了殿门:“微臣参见陛下。”
宫彧本是笑着,见到他进来,顿时冷了脸,偏着身子做出一副送客的姿态,没好气的道:“行了,你如果还是来说那件事,就回去吧,没得商量!”
宫宛青难得见到父皇露出这副神色,颇为好奇的扭头看了一眼下首站着的国师大人,顶着宫宛青诧异的目光,顾止难得有些赫颜,下意识抬手摸了摸鼻子:
“臣是来告诉陛下,早晨边关传来书信,太子殿下远驱匈奴百余里,大获全胜,不日便可还朝。”
“这么点小事,早朝的时候说便好了,还要等到这个时候……行了。朕知道了,你若是没有什么事,便退下去吧。”
状似不在意的挥了挥手,宫彧端起面前的羹汤喝了一口——嘶,甜的腻人!
宫宛青自然晓得她这个父皇心里高兴,只是不愿意表达出来而已,没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回去了——总过是要留一些时间,给她这个傲娇的父皇消化一下大哥得胜还朝的消息不是。
话说起来,大哥当真是个有治世之才的人,若是没有记错,这次当时宋国击溃匈奴最远的一次,更不要提此前的累累战功。只可惜大哥这人在某些方面愚钝了点,前世才会落得被静妃母子害死的下场。
算算脚程,若是明日出发,带着大军一路南下,待到大哥回到长安,怎么着也得再有小一个月时间,恰巧是科举前,她当掐好时间,让大哥与温澜洲见上一面才是。
暴雨初歇,青石板上覆着浅浅的一层积水,宫宛青踏着积水一路垂头思索,全然没有注意到路过的人,还是身边的新月朝前面一人行了一礼,道了一句大人,她方才察觉被人堵了路,皱眉看了那人一眼。
前面的人依旧是一袭白衣,银色的云纹隐隐绰绰,前日里别在腰间的玉笛拿在手里,豆青色的穗子打的精巧,就那么静静站在那里,眉眼冷漠倒也好看,好似要融入到这雨水洗刷过后的清爽景致之中了一般。
秦玉宸?早晨他也进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