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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王说要给他最疼爱的侄女公主的仪仗,要给她的郡马大将军的职位,要让她风风光光地出嫁,要给她他曾经允诺给他兄弟的一世安宁。
在长安城所有的贵族面前,宁王对新婚的夫妇说:秦红锦是宁国最骄傲的郡主,郡马绝不能对不起她。然而秦红锦觉得那些话都是多余,他已经答应过她不再娶,绝不会有别的女人来分享她的幸福。但是到后来,她才知道那些所谓的承诺,只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罢了。
秦红锦凤冠霞帔坐在新房之中,听见那些喧哗渐渐消失。她知道,洞房花烛夜就要到了。终于,她的夫君走了进来,一把银枪横在门前,赶走了所有嚷着要闹洞房的人。他一双靴子出现在她眼前,然后轻轻挑开了他的妻子的盖头。她盈盈一笑,知道自己已经完全属于了他。
如果故事到此为止,那么应该是个圆满的结局才对。只是在他们饮下合欢酒的那一刻,突然有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
那个女子,叫做张敏。
六月的天气很容易下起暴雨,但是雨声并没有掩盖住那个女子的哭声。她在远处喊着别人的夫君,她说:“舒晔,你怎么能够娶别的人?”
她说:“舒晔,我是敏敏,是你的敏敏啊。”
看着李舒晔瞬间停滞在脸上的笑意,秦红锦柔声说:“夫君,这个女子是谁?”秦红锦当然知道这女子是谁,当初李舒晔为她如何颓靡是长安城中人尽皆知的事情,但她偏要问。她要她的夫君告诉她,事情不是她想的那个样子。或者说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也可以的。他也的确那么说了,他对她说:“夫人,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如今,你才是我的妻子。”
那一夜,张敏过的格外凄凉。
八月,太后忽然染疾,宫里传来旨意,要荣冠郡主入宫侍疾。
当时秦红锦正在绣花,然而与别的女子不同的是,她绣的是一副山河图。她收好针线,对着李舒晔莞尔一笑,说:“夫君,我进宫侍疾陪伴太后,要不了多久就会回来的。”李舒晔闻言也是一笑,拢了拢她鬓间的头发,说:“好好照顾太后,家里的事情不必担忧。”然后她上了宫里派来的马车,一去就是三个月。
三个月之后,她回到大将军府。府里的荷花正是开到荼蘼的时候,她看见一个女子梳着高髻,眼睛很亮,在那里采摘荷叶。她对那女子笑笑,那女子却花容失色匆忙离开。
她去见她的夫君,和他讲述那些离别之后的思念。他笑笑,走到窗前,给她看他做的半阙长相思:
吴青山,越青山,两岸青山相对迎,谁知别离情?
她很是感动,提起笔也写了一首诗:
山开地裂成天涯,
天涯便将年华磨。
纤荷对月香凝重,
劲竹迎风影婆娑。
娟娟小字灼红叶,
脉脉青丝烫绮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