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俯下身,望着李长愿的眼睛:“这满朝之中,还未有过什么人,胆敢如此利用我。”
李长愿被他身上沉重的压迫感吓到了,连忙磕磕绊绊地解释:“谢、谢大人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地位,自然比卫昭不知好上许多。”
谢璟那是什么身份,她居然敢拉他作了自己的挡箭牌,实在是太过大胆了。若是惹恼了这一位,也不只他会如何……
“呵……”谢璟脸上的冷意稍稍收起,转为一抹笑容。
这京城之中称赞他功名才干的人不少,他想听的自然不是这种表面上的夸赞。
但他知道,对于李长愿一切需得有耐心,否则她便会如惊弓之鸟一般,再次从他手心中逃走。
那样的感觉他已经尝过一遍,不想再有第二回了。
李长愿只听谢璟低低笑了一声,分明是个七尺男儿,却足已用得上“美貌”二字来形容。
心弦微微一颤,就听他淡淡地说道:“都是玩笑话,郡主不必当真。”
“想起还有些公务未处理,只能先行告退了。长夜未央,郡主还要及时行乐才是。”
说罢,便向李长愿点了点头,转头走进水轩旁边少有灯火的黑暗之中。
李长愿望着他的背影融进黑暗当中,有些目瞪口呆。
原来,刚才他冷下脸来,不过是与自己在开玩笑么?
可哪有人这样开玩笑的,简直要把人吓出一身冷汗。
这个谢璟,不但在梦中总作弄她,便是到现实里,似乎也乐意见她出丑。
也不知道是不是天生生来克她的。
李长愿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小楼里的,坐在祝佳音身边玩了一会儿击鼓传花。李长愿落座之后,温仪也被几个人推着坐在了圆凳上。
也不知道掌鼓的人是不是故意的,总是在花还在自己手上时停了鼓声。
而后,温仪也有意无意地把花留在自己手上。
一来二去,倒像是李长愿有意和温仪争个高下,周围还围了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李长愿应付了几轮,觉得实在没意思,便找了个借口让别人顶了她的空位。
没过多久,祝佳音也把自己的位置让给别人,走到李长愿待的隔间里。
两人透过纱隔看向已经成为全场焦点的卫昭与温仪,温仪倒是言笑晏晏,就是卫昭脸上的笑容一看就是硬挤出来的。
“方才我见你出去之后没多久,卫昭那厮也跟出去了。一开始温仪还没发现,后来见他失魂落魄从外头回来,一张脸顿时便青了。卫昭他……只怕是去找你吧?”祝佳音凑近李长愿小声问道。
李长愿与祝佳音自来无话不谈,把方才发生的事情与祝佳音讲了。
祝佳音这回倒没调侃李长愿,而是看向外头的卫昭:“真不知道他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先前你喜欢他喜欢得要命,他把你当根草一样。现在你与他没关系了,他倒巴巴地往上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