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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军中护送应启昭的尸身返回后,应府草草为应启昭料理了后事,应老将军也对外称病,闭门谢客,朝中避之如祸患,唯恐受到牵连。
到如今,这些都是年前的事了。
顾天鸿回过神开口,打破沉寂:“大理寺彻查应将军的事有些眉目了,但其中牵扯甚广,似乎有势力在暗中打压应家。”才说完,海棠手里的佛经掉在了地上,神色悲愤,“他那样舒朗明快的性子,怎么会有人想要害他!”
顾天鸿低头饮茶并不答话。
蓦地,海棠跪在顾天鸿面前,神色哀戚恳求:“顾郎,我考虑再三,只有你能帮我,算我求你,应家世代忠良,阿昭十岁就随军征战沙场,他一定不会轻易就中了埋伏!求你帮我查出幕后之人。阿昭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
顾天鸿低声道:“你是我顾某未过门的妻子,你所求便是我所求,只是切莫这般放低姿态了。”搀扶了海棠起身,兀自走到窗边,摩挲着窗棂。
海棠性子傲气,对顾天鸿不冷不热,只尽礼数,全然没有情分。
只有她有求于他的时候,海棠才会这样唤他。
恐怕就连他自己也记不清楚了,或许是年少时的那场春猎,海棠与应启昭怄气,自个打马跑进密林,被野兽惊着摔下马腿都断了,被他带人寻着,他将海棠扶上自己的马,她靠在他怀里,也不哭喊,忍痛央求他:“顾郎,你知道阿昭在哪吗?劳烦你知会阿昭,说我在这里。”
说完闭上眼,再不发一言。
他看着脸色苍白,惊魂未定的小人那样隐忍,说道:“疼便哭出来吧。”她兀自摇摇头,还是紧咬下唇不语。
他派人不一会就将人寻来,应启昭将她抱下马,查看她腿上的伤势时,她却一头扑进应启昭怀里直哭,小猫似得说着,“阿昭,我疼!”抽抽搭搭,判若两人。
应启昭则将她揽在怀里,用水打湿帕子,细心擦拭伤口,眼里满是心疼。
如果不是先前见到海棠坚忍的一面,顾天鸿哪里想到,海棠还有哭的这般女儿姿态的模样,让人分外怜惜。
又或是应启昭和纨绔打架斗勇,被他爷爷家法伺候,打了三十军棍。
而海棠知道后,在进太学的路上堵了他的马车。
“顾郎,你与阿昭是同窗,烦你将这些伤药带给阿昭,应老将军不准我探望他,你书读得好,应老将军定会同意你为阿昭讲落下的功课,回头让阿昭请你吃酒。”
之后便将一个满是药罐的包袱交于他,他掂量着都觉有点费力。
他看着走远又折返回来的海棠正不解时,下一刻便被塞了一枝梅花,只听俏盈盈一声:“我出来的急,不曾备下谢礼,还望你见谅。”
只留下袅袅娜娜的背影。
让他的仆从一阵愕然,他也觉着好笑。
虽然海棠长在军功之家,但到底是高门贵女,仪态端庄要不说,还要持重。可整天对应启昭言笑晏晏,眉眼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