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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环视着四周熟悉的景色,远望寂静而蔚蓝的天空,悠然地浮着几朵淡淡的白云,忽然涌起一股久违的乡情,今年我还没有休假呢,本打算回家过年跟父母好好团聚团聚,但是看情况,我是走不了了。我正信马由缰地瞎琢磨,忽然发现距我营区一百米的位置,在一棵半米宽的老槐树下面,似乎躺着一个人,我吓得激灵一下子,神经马上紧张起来,定睛一瞧,又不太像,白哗哗的扎在雪里,一动也不动,那是什么呢?好奇心驱使着我,向那里走过去,我一边紧着武装带,一边蹑手蹑脚地靠拢,待到近前一看,当时就傻眼了,这倒在雪地里的是一个女人,她穿着一身乳白色的羽绒服和一条肥大的白裤子,还穿着一双白棉鞋,她趴在雪地里的,脸还在雪里埋着,披散着头发,冷汗顺着我的额头就冒了出来,就连裹在棉衣里的汗毛都根根直竖,一个恐怖的念头瞬间在我心头弥漫,深山,老林,女人?是人是鬼?是死是活?这怎么可能呢?莫非是我那天故事里的狐狸成精了……
我手心足足地捏了一把汗啊,第一个反应就是快跑,赶紧跑,我战战兢兢哆哆嗦嗦像见了鬼一样,跑到营区门口,差点被一个烂树桩绊倒。我的心还在“砰砰”地跳,我总放不下那躺在树下的女人,当我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的时候,我一拍脑门,感觉自己是有些多虑了。其实,要说在这山上看到个女人,也并不稀奇,我说了,瓶儿山的旅游业发展得很火,也许这是个走散了的游客或者是驴友也未可知。还有一种可能,离我们这个营区五公里的山坳里,还真有一个小村子,叫榆树川,那里住着三十多户人家,以种植水稻为生,他们村支书姓白,叫白有财,人称老白头,这个老白头,因为他总上山捡柴禾,一来二去我就跟他熟了,老白头一年四季戴着一顶帽子,夏天是劳保那种迷彩帽,冬天是棕色的狗皮帽子,满脸的络腮胡,手里头常年握着一杆烟袋锅,跟人说话之前,总是先把烟袋锅伸进烟袋里,装好黄烟,再划根火柴点燃一块风干了的桦树皮,再借着桦树皮的火点烟,他一套动作下来,用不了一分钟。只要一嗅到桦树皮和黄烟的香味,准是老白头现身了。老白头的老伴死得早,据说家里还有一个闺女和一个儿子,对于他闺女的事,我知之甚少,但他那个儿子,我是知道的,据说不是亲生的,精神有问题,整天穿得破破烂烂,脸从来也不洗,见人就嘻嘻嘻的傻笑,尤其是在到了收玉米的季节,他看到谁家有玉米,有过去帮忙,什么话也不说,就是干活,因为这个,大家对他还都挺好。说他虽然傻,但心眼好。背地里大家都管他叫“白大傻子”。有好事的人,拿他寻开心,说白大傻子,你怎么不娶媳妇啊?白大傻子就嘻嘻笑着前言不搭后语地说:“买,买,多少钱一斤都买,那大米白面不也得买,那你国家也得让人吃饭……”这是白大傻子语录,因为这一段话他说得最为娴熟。我想着想着,回过味了,这女的也许是榆树川的?跟老白头一个村的吧?不行,我还得过去看看,是死是活,是张三还是李四,我心里也得有个数啊,毕竟人命关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