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南打了一下午的喷嚏,傍晚收工,她在度假酒店的躺椅里坐着。
苏沫找了一圈,最终在露台上找到了她:“怎么脸色这么差?”
叶南仰在藤椅里,盖着一条薄毯子:“有点感冒。”
“那你还敢在这儿吹风。”苏沫在她旁边坐下,说:“你吹了一天的海风,又进出水里好几趟,不感冒才怪。今晚少折腾,早点休息,别熬夜。”
叶南笑了笑,闭目养神。
清风吹拂。
苏沫也惬意地躺了会儿,忽然道:“我们都好久没这么一起安静地躺一会儿了。”
“还不是你见色忘义?”叶南鼻音浓浓的,倒依然牙尖嘴利,“和你家那位浓情蜜意的时候没想到过我吧。”
苏沫笑道:“那你也快找一个呀。”她忽而正襟危坐,无奈地说,“我有时候真的搞不懂你。世界上怎么会有人,真的不会喜欢上什么人呢?”
叶南依旧合着眼睛,缓缓地说:“我不是没有喜欢过人,是从来没有喜欢到非谁不可的程度。我生活里面琐碎的事太多了,所以那些庞杂琐碎的喜欢,就显得没那么必要。”
说出来也许没有人相信,人在最困顿的时候,总是期望一段感情来拯救自己。亲情与爱,都是能救人于水火的东西。前者她捞不着,后者她不敢要。
她怕拿到手上之后,才发现只不过是柴米油盐,亦或更加糟糕。
信仰得越深的人,越害怕惨淡的真相。
苏沫问:“不琐碎,那要怎么样呀?生离死别?”
“爱情在我眼里,是一种粉身碎骨的欲望。”叶南突然扭头,明艳地一笑,“就是把他的骨头敲碎了,也想一根一根带回家的欲望。”
明明是在聊情感话题,却聊成了恐怖剧情。
苏沫被她说得牙齿一颤:“那你还是别谈恋爱了……我怕你万一遇上个什么渣男,咱俩就牢里见了。”
叶南朗声笑起来。
林阳的车就是在这时出现的。
酒店一层的阳台直接对着外面,林阳把车开到最近,冲她们挥手:“南妹子!”他怕叶南听不清,还给她打了个电话,说:“你可一定要赏这个脸,今天毕竟是他生日对吧,大伙儿都在呢,你就露个脸,让他高兴一下,成不?”
“一定得去?”
林阳不动声色地道:“我也不是说逼你,但是这日子特殊,你也吊着他这么多天了,是得给点表示了对吧,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他的语气在严峻和调笑之间模糊地游走,殷切恳求同时威逼利诱,似乎很自
信她不敢真把关系搞僵。
叶南终于松口,说:“成吧。你等我一会儿。”
苏沫看着她掀开毯子往里走,回身道:“你不会要出去吧?身体能行吗?”
叶南声音有些哑,说:“小事。”
五分钟后,苏沫看着她收好东西坐上林阳的车,绝尘而去。
她搞不懂,怎么越是山有虎,越是有那么多人偏向虎山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