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郑重其事警告他，“和你无关。可假如你出卖我讨好江奕宸，等于得罪了江太太，江奕宸当初靠岳父发家，就算他如今势大，殷家照样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揭我老底，是和江太太过不去，江太太出手，江奕宸会搭理你的死活吗?你这点人情恐怕换不回什么利益，李总，不要得不偿失。”
李文博权衡利弊，彻底打消了报复我的念头。商业界地位分明，只要被谁压了一头，动对方的人就得再三掂量。
没成想我跟着江奕宸还保了一条命。
李文博离开后，我又等了一会儿，确定走廊无人，才推开门迅速逃离男厕。我回到包厢，倒满新鲜的热茶依次摆放在四个人手边，全程气定神闲，像什么没发生过。
李文博当场泼了我斟的茶水，把杯子一扔，砸了个四分五裂，他阴阳怪气，“从前我受得起，现在都傍上江董了，再服务我可当不起。”
我抿着唇不理睬，坐回江奕宸身边。
我心里有数，这次多多少少要露馅了。一个富贵风流的男人，一个青春漂亮的女人，要说没有乱七八糟的纠葛，冲这副讥讽难堪的场面，我自己都不信，何况是一贯多疑的江奕宸，不猜忌才怪。
我打量江奕宸，他不言不语，手上全神贯注码牌，像听到了，也像没听到，看不出明显的波动，他摸了一张幺鸡，拇指在牌面一厘厘蹭着，完整露出才打进牌池，“李总认识我的助理。”
我心脏咯噔一跳。
李文博也许是顾虑江奕宸的颜面，毕竟招聘女骗子当助理还发展成了小蜜，传出去不光彩，也许我搬出殷怡做靠山震慑住了他，再者他自己那点烂事也羞于启齿，总之没戳穿我，“认得，不熟。”
江奕宸看了他一眼，那一眼高深莫测。
李文博也意识到有漏洞，又补充，“两年前我在外地租场，和她有过交集，是巧合。”
江奕宸捏着牌，有一搭无一搭地叩击桌沿，“你去过外地。”
我清楚他在和我说话，我回应，“实习。”
他看似漫不经心，“什么公司。”
我敷衍说，“外贸。”
江奕宸点燃香烟，“我问你名字。”
我生怕他察觉到我心虚，故作轻松俏皮，“我叫穆卿呀，江先生又忘了?”
江奕宸衔着烟蒂，雾气熏得他微眯眼，“你觉得我脾气好吗。”
我自知打马虎眼没用，只好硬着头皮，“公司名字没印象了。”
青灰色的雾霭深处，江奕宸那张面孔晦暗不明，看得我胆战心惊，“刚才去哪了。”
我说，“洗手间。”
“男的女的。”
我一霎慌了神，莫非他瞧见我和李文博在男厕打骂纠缠了?
江奕宸偏头，“没看清就进去了，是吗。”
他语气平常，没有半点怀疑和试探，我却感觉更可怕。
与此同时江奕宸摸到一张二筒，他目光定格在上面，饶有兴味问，“李总，缺二筒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