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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的黑夜,窗外凄厉的风声让人无法入睡。一桶麦酒被我灌进胃里,仍然没有办法让我入睡。酒精的热量没有办法使我的身体温暖起来,寒夜里我的身体不时地打个冷战。明天,明天我去哪里?我忽然没有了方向。一个人慢慢感觉没有希望,却还得活下去,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惩罚?我想,在我的前世,我一定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恶人,今生的折磨全是因为前世造下的罪孽。
我在一百多年的时间里,把鲁高因外的大沙漠几乎翻了个遍,挖掘古墓无数,却没有能够找到我想要找到的地方。
我再也找不到那个地方了。找不到那个生离死别的地点。
你真的没有骗我吗?塔丽莎,我们真的还可以重聚吗?在罗格的那棵梧桐木一定还在肆意生长,而我们还能够携手重返罗格吗?
前尘往事折磨了我一夜,晚上睡不着,天明前我却困得要命,一觉醒来,已近黄昏。我突然决定在鲁高因多逗留几天。因为沙漠已经被我翻了个遍,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地方可去。
也许活下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了活下去的理由。
这个时候酒肆里的客人不多,那些雇佣兵大多数会在华灯初上时三三两两赶来。我要了一盏酒,自顾自地喝起来。这次我身上的钱币不多,找寻了鲁高因大沙漠的最后一块地域后,由于心情极度失落,我回鲁高因时不记得带一点古墓中的殉葬品回来换钱币了。城里的卓格南老头喜欢收藏古玩,我每次都找他们家的人兜售殉葬品,第一次和我交易的老头已经不在人世,现在他的曾孙子也成了老头了。虽然我每次带回来的古玩只有一两件,但换回来的钱币已经足够我在城里最好的旅店花销一段时间。
我虽然死不了,但是一样会饿,会渴、会疲倦,天热的时候会感觉赤日炎炎,冬季也同样会感觉寒风刺骨,甚至有时还会有点病痛。但是我不明白我为什么就死不了了。痛苦的时候我也偶尔会干自残的事,虽然也会疼痛,会流血,但是伤口转瞬就愈合。我在鲁高因已经生活了260年,身体和容颜都没有衰老的迹象,只是大漠的风沙让我那张长得只能算勉强对得起观众的脸变得有点沧桑。
这时候食客逐渐赶来,酒肆里开始热闹起来。亚特玛双肘之在柜台上,好像无心打理生意。昨天进来的时候就是这样,呆呆地望着门外,仿佛世间的一切在这时刻都已与她无关。亚特玛变得沉默,消瘦,双眼空洞无神。三年前,她是那样的热情,活力四射。这个时候她仿佛灵魂出窍了一般,整个人变得毫无生机。
“老板娘,今天发生了地震,我们还怕你的酒缸被震破了。”食客开起来亚特玛的玩笑。
“担心你的钱袋吧……”亚特玛有气无力地应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