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稍微亮了些,张瑄终于等来了那位善良的宫女,此前,她已经换了好几块湿水的巾帕给苟太后敷前额了,可太后的情况一直不见好转。
“好姐姐,求你帮帮忙吧。”等那位宫女置好了热水,张瑄就跑到她前面,那眼神里的忧郁和乞求让这位宫女没有拒绝的理由。
那宫女跪了下来:“奴婢清婉给公主请安,公主有什么要求只管吩咐,奴婢必当效犬马之劳。”
张瑄见了,泪水就在眼眶里打起转来,她走上前来扶起清婉:“好姐姐,恐怕在这宫里,再无人能如此待我了。我只求你,替我去一趟太医院吧,母后她病了。”清婉自知事情紧急,应声就赶往了太医院。
清婉去了许久也没有回来。张瑄在宫里急得来来回回地踱步。期间,她又替苟太后换了几次巾帕。她对眼前的一切都感到无能为力,只有恨,恨自己太弱小了,恨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就在张瑄的思绪快要完全混乱的时候,清婉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跪在了她的面前:“对不起,公主,奴婢无能,奴婢没能请来太医。刚开始太医院的守卫嫌奴婢是下等宫女,不让奴婢进去,后来奴婢说是替太后请的,那些守卫竟要抓奴婢,奴婢吓得拔腿就跑,他们追到秋露宫附近才停下……都怪奴婢。”
“不怪姐姐,”张瑄强忍住眼泪,咬几下嘴唇,迟缓地扶起了清婉,“请姐姐替我照顾一下母后吧,我自己去。”“公主……”清婉想要阻止她,她却已经绕开了。
张瑄刚走到宫门边,就遇上了苻丕的弟弟安邑王苻霁云。苻霁云是苻坚最小的儿子,与苻丕是同母兄弟,不过性子与苻丕截然不同。
“这是要去哪?这么急急慌慌的,”苻霁云看她想绕过自己闯出去,一时心急就伸手抱住了她,“不要乱来,皇兄下令不准你离开这里半步,从这里出去了,你会很危险的。”张瑄在苻霁云的怀里挣扎,而苻霁云却抱得越发紧了,生怕自己一松手,她就消失不见了。
“不从这里出去,母后就会没命的。”张瑄使出全身力气,还是推开了苻霁云。苻霁云大概是这宫里除了苟太后以外张瑄唯一可以信任的人了。她先是愣愣地看着他,忽然间哭了出来,哭得如同一场狂风骤雨,震彻天地:“……让我去见皇后娘娘吧!”苻霁云一脸为难,他怎能眼睁睁看着张瑄去冒险呢?可是又不忍心看见张瑄如此伤心。
“本王替你去吧,皇嫂也是通情理的人。”苻霁云依旧拦在张瑄的面前。
“不行,霁云哥哥,瑄儿一定要自己去见皇后娘娘。”张瑄认真地看着苻霁云,脸上还挂着泪珠,态度显得很坚决。
苻霁云从来拗不过她,或许他从来也没有想过和她拗。最终,妥协的还是苻霁云:“依你吧,不过,本王得陪着你,这样至少你的安全有保障。”张瑄点了点头,没再拒绝。她小心翼翼地跟在苻霁云的身后,走出了秋露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