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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母还在苦口婆心地劝:“安安,妈妈从来不偏心的,妈妈也只想让你幸福。”
让我幸福……
阮岁安反复咀嚼着这四个字。
让我幸福,所以把我的房间给了乔盼夏。
让我幸福,所以抢走我青梅竹马的未婚夫。
让我幸福,所以介绍给我可以做我爸爸的男人。
“想让我幸福,就是让我从这个家隔离,然后一点点夺走属于我的存在吗?”
阮岁安颤抖着,倔强对上阮母埋怨的目光:“你也是我的妈妈,为什么你总是帮着乔盼夏抢我的东西,为什么一定要通过抢走我的幸福来向另一个女儿证明你的爱?”
阮母目光一愣,委屈也跟着涌了上来:“我做了你二十年的妈妈,但是盼夏却从小就没有妈妈,安安,你怎么就不能体谅体谅妈妈呢?”
阮母的话,让阮岁安无言以对。
她抚着胸口,一下一下捶在疼痛的位置,试图以痛止痛。
化疗的副作用让她这具身体愈发残破,她每时每刻都有不同的痛苦,但都不及此时心头的痛。
她按紧了胸口,弯腰蹲下来:“我还要怎么体谅?我的家,我的未婚夫,我的爸爸妈妈我都让给她了,我还要怎么体谅?”
她的声音凄厉破碎,既像在质问,又像在自语:“妈妈,如果乔盼夏没有走丢,我还会出生吗?你们还会爱我吗?”
阮岁安说着,没有人回答。
她没有抬头,也不敢抬头,害怕看清楚阮母和纪妄脸上的表情。
但纪母阮母冷漠的声音还是自她头顶落下:“我这辈子,本来就只想要一个女儿。”
“是盼夏丢了,我才愿意生下你,安安,你是托你姐姐的福才出生的,你不能和她抢,永远都不能和她抢!”
阮母一字一句的话钻进阮岁安的耳朵里,她的语气明明很平静,可阮岁安却感觉被震得头晕目眩。
“滴答……”
她听到一颗水珠砸在地上。
眼前有些模糊,阮岁安抬手摸了一把,眼角没有泪。
她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鼻子里流出来的血液,在她的视线里连成一片鲜红的血迹。
她笑了一声,又笑了一声。
原来,她真的只是一个替代品,她真的是多余的……
她捂住血流不止的鼻子,嗡声说:“我不会和她抢的,妈妈,我永远都会听你的,不跟她抢……”
当她抬起头,却发现阮母和纪妄已经被乔盼夏一左一右挽走。
阮岁安撑着膝盖直起身,冲他们的背影喃喃道:“如果我死了,也希望你们不要嫌麻烦,哪怕来我坟前只上一炷香,也别让我成为当孤魂野鬼,我害怕。”
可惜无人听见她的话,也无人在意她。
阮岁安狼狈地回到医院。
等她回到医院时,发现医院楼下围了许多人。
不远处还停着警车。
她穿过人群走进住院部,一只脚刚踏进大门,立刻被护士长呵斥住:“阮岁安你站住,不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