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宗走下观星楼,突然站下,“小安子,速速传召众人觐见。”小安子应下,徽宗继续走了几步,站在高高的观星楼的台阶上,仍旧能看到不远处那在夜幕下仍然高楼葳蕤的金銮殿,“你亲自去趟宁王府,着宁王速来御书房。”小安子愣了愣,却仍然应下,匆匆退下。
观星楼的楼梯甚高,汉白玉的栏杆上绑着一根根曜国大旗,旗子随风阵阵抖动,徽宗一手扶向栏杆,用手狠狠地握住那旗子,仿若坚定信念,阔步走下楼去。中元过后,京师的夜已然有了微微的寒意。大风骤起,吹落一树黄叶,亦吹散了这长久以来的静默……
金銮殿上,徽宗闭目靠在龙椅之上,下方的大臣早已全员站在下面,见徽宗仍不开口说话,好似睡着般躺靠着,不觉三三两两的开始窃窃私语。突然,安公公从门口低头疾步走进殿内,走到徽宗身边,贴近徽宗言语几句,徽宗闻言,睁开眼睛,眼里并无倦意甚是清明,众人见徽宗睁眼,也不再私语,纷纷站好,等徽宗开口。半晌,便听安公公传唤道:“宣宁王觐见。”
宁王着一身白衣,眼睛仍似睡非睡般半睁不睁的样子,走上殿前,歪歪斜斜的拘礼,便走到一旁站下,打了个呵欠。徽宗见他如此模样,也不生气。
“朕今夜召众爱卿前来,是为了此番南征之事。”徽宗说完便看向殿内的诸位大臣,众大臣私语一番,便见一白发的长须老人走到中央,行了一礼。老人模样已过七十,却腰杆笔直,眼角虽已下垂,却目光坚定,此人便是随先帝南征北讨多年,家中二子皆为国捐躯的李将军了。“臣愿领兵出征!”
徽宗闻言却不答话,只是站起身走了下去,扶起李将军,“老将军快快请起。”他将李将军扶至一旁,却也没有回到高位之上,只站在众人面前,缓缓开口。
“朕已亲政三年,兴水利,建互市,修学堂,我曜国虽为北方牧民出身,朕亦敬重中原大儒,今登观星楼眺望京中,见我京城歌舞升平,热闹非凡。朕虽无开国创世之能,却也励精图治不敢忘先帝教诲。”
徽宗说完顿了顿,回望众臣。
“我曜国攻破越国已十年,生生将越国逼至洛水南岸,然,今越国进犯,竟先夺我一城。如今堂下诸位半数均为我曜国老臣,随先帝南征北讨多年,皆知先帝有一统南北之宏志,朕,愧对先帝啊。”
众臣闻言皆跪下,高声道:“臣无能。”
“众卿且说说,此次南征,何人当得这将军之职?”
众人跪下依旧窃窃私语,却无人上前,而李将军再次起身上前,向徽宗跪下,“臣愿南征!老臣虽已七十又二,却时刻不敢忘先帝之恩,愿此生为我曜国开疆扩土,为将者,便是马革裹尸,死于阵前,也是死当其所!”
徽宗扶起李将军,“朕敬重老将军,老将军一家皆为国之栋梁,朕虽知将军拳拳报国之心,却不能命将军出征。”李将军仍要说什么,徽宗却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李将军见状,只得站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