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金碧瑶的态度异常决绝，在她近乎哀求的哭泣声中，赵友亮留下衣服，光着黝黑的脊背缓缓起身。
“那你要小心，我……在停车的地方等你。”
“不，你直接回家，就当今天晚上我没有来过。羽儿没有求过你，你一定要答应我。”
没办法，赵友亮一步三回头，走下孤月岭。
范小柱大气不敢出，傻愣愣地趴在树杈上，感觉濒临石化。
“你下来。”
金碧瑶坐在树干底下，自打赵友亮走后，她一直保持住这样的坐姿，跟范小柱说话的时候，头都没有抬。
“碧瑶婶，我……刚睡醒。”
范小柱如释重负，从枝杈上一跃而下，拍屁股准备开溜，被金碧瑶抓住。
“陪婶子坐会儿。”
金碧瑶声音不大，无形中有一种不容抗拒的威力。
“呃，好吧……那我衣服给你穿。”
山风拂过，女人抱拢双肩，范小柱脱下短袖，飞一般地裹到金碧瑶身上。
金碧瑶没有抗拒，她撩起长发，轻轻靠上范小柱的肩膀。
摸到口袋里的香烟，她点燃一根，吐出烟雾，塞到范小柱嘴里，随后自己重新点了一根。
“呃，碧瑶婶，我送你下山吧，荒郊野岭蛇虫多，万一……”
“没有万一，婶子知道你不会到处乱说，你说是也不是？”
金碧瑶仿佛吃定了范小柱。
其实他不止一次见过金碧瑶的身体，小时候扒墙头偷看金碧瑶洗澡，有一次被金碧瑶发现，吓得他钻到玉米地里一整晚没敢回家。
后来爷爷沿着田垅子喊他，他也没敢现身，到最后还是金碧瑶找到他，把他送回家。
“打死都不说，碧瑶婶你可以相信我。”范小柱赶忙发誓。
金碧瑶轻笑，她捏着范小柱的耳垂说：“这个世界上我只相信两个人。”
“一个是我，一个是他？”范小柱聪明绝顶，冲着赵友亮下山的方向努了努嘴。
金碧瑶点头，熟练地吐了个大烟圈。
“青龙对石虎，金银万万五，谁人识得破，买下梁州府。他们老赵家的东西，婶子辜负他二十年，应该还给他的。”
“碧瑶婶你说什么呀？”
范小柱差点被香烟呛到气管。
“咯咯咯，长这么高还是小屁孩。”金碧瑶忽然恢复到往常的样子，揪住范小柱的耳朵转了个圈，她说：“虎林镇流传已久的谚语，知道的人不多了，说的是宋徽宗藏宝洞的故事。”
“宋徽宗？”范小柱大惊。
“是呀，他姓赵，不然你以为他是谁？”
金碧瑶托着腮，瀑布似的发丝遮掩住半边脸庞，她的侧面格外迷人，尤其是她夹住香烟的手指。
“天呐，赵会计是宋徽宗后代？”
范小柱差点惊厥致死，被金碧瑶捂住嘴，勒令他对谁都不许说。
“放心碧瑶婶，连嫂子都不告诉，我们下山，你还要回虎林镇。”
牵起金碧瑶的手，女人非要他背她下山，说小时候经常背他，现在轮到她享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