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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生在一个思想极为传统的家庭,是家里的老大,听老人说,我本来还有个弟弟,母亲生产的时候遭遇难产,我是两个娃娃中幸运的那个。
我出生了,却从来不受母亲待见。
而那个我从未见过面的弟弟,却被母亲念叨了好久。
就连我那好打牌的父亲有时候都指着我鼻子说,是我克死了我弟,也差点克死我妈。
我小的时候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要被一家人这么不待见、我每天过得小心翼翼,早早便学会了看人眼色行事、而这些都是我的原生家庭教给我的。
我从小就有一个强烈的念头,长大了我要离开这个家,离开这座城市,永远都不要回来。
终于,在18岁高考那年,我如愿报了一个远在离家千里之外的城市读大学。
报道那天,我独自拖着大包小包的行李来到学校。
站在这个陌生的校园里,我看着同样前来报道的同学们旁边跟着的父母帮忙拿着大包小包的行李、看着他们的父母对他们关切的嘱托、看着他们和父母拥抱道别。
我体会不到那种感受,也从来没有过,所以我心里也压根不羡慕。
我只开心,我终于自由了,终于在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可以重新开始了。
开学一个周,我就找好了兼职,是一个学校旁边的奶茶店,我想着不能指望父母,那就靠自己赚生活费。
在学校的时候我用功学习、周末的时候我便自己出去打工。
独自在外的第一个年,我数了数这一年攒下的钱,留了一半,又分出来了一半寄回了家。
我给父亲打电话,“爸,我就不回去了,你们过好。”
“不回不回吧,不然你回来你妈看见你,又要难受了。”
挂断电话,我自嘲的笑了,是啊,18年前的今天,我克死了我弟啊!确实没必要回去讨人嫌了吧!
那天凌晨的时候所有人都在倒计时,迎接新年的到来。
我讨厌这种所有人都狂欢的日子,只有我冷冷地被遗忘在世界的角落。
我一个人走在大街上,看着漫天的烟花,我第一次合手许愿,愿我有一天也可以得到我一直奢望的东西。
大三的时候,一天在课堂上,班导忽然走进来把我叫了出去。
“杜晓星,你家里来电话,你妈妈…去世了,急性心脏病…”
我赶紧买了最早一班连夜的火车票,在火车上连站了14个小时。
我忘记了那么长时间在那种环境我是怎么过来的,车厢窄小的过道、充斥着各种食物的味道、人们的酣睡声、我看着外面黑压压的天、想让车开快一点,再快一点。
下车的时候我来不及缓已经麻木的双腿,一股脑的往家跑去。
还是没赶上、母亲已经被医院安排火化了。
“非去那么远的地方读那破书,连你娘最后一面都没来得及见。”父亲红肿着眼骂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