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会议上的最大的障碍和阻力,就是1971年在全国第一次教育工作会上通过的《纪要》,由于是毛泽东圈阅“同意”,并以“中共中央文件”的形式下发全国的,“推荐上大学”这种招生办法就成了金科玉律。
于是,时任《人民日报》社记者的穆扬,找到驻会的教育部副部长雍文涛,因为雍文涛的思想比较开放。
穆扬对雍文涛说:“照这个样子,会议开不下去,我想写个内参给中央。”
雍文涛说:“你要想写,可以写。”
于是,在9月3日下午,穆扬请6位参加过1971年全国教育会议的同志,到驻会的房间里座谈。他们整整谈了一个下午。
座谈会之后,穆扬连夜将大家的意见进行整理,并写成内参,又逐字逐句地斟酌好几遍。
至于座谈记录,穆扬也保留着。他当时想着,万一以后出什么事,还可以留着备用。
9月15日,人民日报社将穆扬写的座谈记录,以《情况汇编》的方式报送中央。题目是:《全教会〈纪要〉是怎么产生的?》,全文有2600多字。
内参指出,“两个估计”至今还是调动广大教育工作者积极性的极大障碍。内参中还披露了“两个估计”出笼的背景。
在穆扬召集的这次座谈会上,有些同志谈到1971年全国教育工作会议前,“四人帮”在上海开了座谈会,定下了会议的基调。
会议的第一阶段是展开“大批判”,以徐景贤、徐海涛为代表的上海组,搜集了一些耸人听闻的材料,把教育战线的17年说得一团漆黑,使整个会议的气氛形成了只能说17年坏,不能说17年半句好话的局面……
后来,会议《纪要》起草工作由迟群亲自挂帅,他一开始就坚持把17年来教育战线是“黑线”,是资产阶级专了无产阶级政的意思写进《纪要》。
清华大学的何东昌对此有不同看法,被说成是“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的代言人”,因而被迫退出起草小组。
在看到特刊《情况汇编》之后,在9月19日,邓小平召集教育部负责人刘西尧、雍文涛、李琦等人进行谈话。
邓小平严肃提出:
教育部要争取主动。你们还没有取得主动,至少说明你们胆子小,怕又跟着我犯“错误”。
你们要放手去抓,大胆去抓,要独立思考。把问题弄清楚,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该自己解决的问题,自己解决。解决不了的,报告中央。
教育方面的问题成堆,必须理出个头绪来。现在群众劲头起来了,教育部不要成为阻力。
邓小平还明确指示:
招生会议要尽快结束。招生文件继续修改,尽可能简化,早点搞出来。办事要快,不要拖。
同时,邓小平明确表态,要对“两个估计”进行批判。
邓小平说:
1971年姚文元、张春桥定稿的《全国教育工作会议纪要》里,讲了所谓“两个估计”。“两个估计”是不符合实际的。怎么能把几百万、上千万知识分子一棍子打死呢?